“我说我是被人害的，你信不信？”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方清妤，一眨不眨地对着她，方清妤有一瞬间像是被她摄了魂魄，说出上来话。
“我信。”方清妤反应过来。
柯茉绵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说什么你都信。”
“阿绵，你不会骗我的。”这句话方清妤用了肯定的语气，无容置疑。
电视里开始播放广告，柯茉绵关了电视，嘴角上翘着与方清妤对视：“我不骗你，我永远不会骗你。”
另一个声音在方清妤的脑海里说着同样的话，虽然她早该麻木了，可她还是不禁皱了皱眉。
柯茉绵没察觉到她这一细小的变化，垂下眸子说：“二个月前的开学派对，我被人灌了酒，头有些晕，躺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会儿，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觉得胳膊一阵刺痛……”柯茉绵陷入了那晚的回忆里，说得极慢，“我醒的时候，胳膊上的血已经凝固了，那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我看见沙发下面的针管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你没有报警吗？”方清妤听着柯茉绵的讲述，心跟着一颤一颤地疼。
“没有，其实我那时已经无所谓了。”柯茉绵轻描淡写地带过，那时的痛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头一直疼，胃直犯恶心，之后整整三天她才缓过来。她没有想过要报警，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了，她能在毒品为她营造的虚幻世界里找到自己最需要的东西……比如，爱。
“你不回家是怕爸爸骂你？”方清妤问道。
柯茉绵否认：“不是，有很多种原因。”她不想说太多让方清妤过分担心。
“等你戒了毒……”方清妤踌躇了很久，小心翼翼地询问，“是不是就该回家了？”
柯茉绵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想立即否决的，可事实呢？她知道她肯定会回去，她和家里人的关系闹得再僵她都姓柯，更何况柯荣成迟早会找到她的。
“清妤，很少有人像你对我那么好。”这种感觉只有妈妈给过自己，柯茉绵对上她的眼睛又说，“我真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她只是说她想。方清妤知道自己应该现实，至少她救了阿绵，她做了一件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小孩子。”方清妤揉了揉柯茉绵的脑袋，柯茉绵一愣随即笑了，她慢慢发现弯起嘴角也并非难事。
“晚上想吃什么？”柯茉绵这几天胃口不好，方清妤尽量做些清淡的菜给她吃。
“都行。”柯茉绵的胃还是在疼，可她对方清妤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一连五天没有出门，冰箱里连个鸡蛋都不剩，方清妤不得不出门买菜，觉得阿绵已经两天没发作了今天应该也没事，但还是对她不放心。
“清妤，把我绑起来。”柯茉绵看她要出门，把绳子丢给她。
方清妤竟觉得阿绵很喜欢自己拿绳子绑她，可哪有人有这种爱好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不用了吧，你现在不是好多了吗？”她腕上的伤疤才刚长好痂。
“你把我绑起来就可以安心地出门了，不然我怕我毒瘾发作把你家的墙撞出个大洞。”柯茉绵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和方清妤开玩笑。
要是被蒋士婕知道柯茉绵会开玩笑了，她准得吓到下巴脱臼。
明明是玩笑话，可柯茉绵说的时候是一本正经的表情，方清妤忽然觉得这样的阿绵好喜感，幸好捂着嘴，不然真能笑出声来。
柯茉绵有些郁闷，从来没人看着她能笑到弯下了腰。
“你在家里好好睡一觉，我把门锁上就放心了，我相信你。”方清妤给了她一个熊抱，柯茉绵在郁闷的同时彻底懵了。
一阵茉莉花香在她跟前飘过，洒了香水的方清妤扶她躺下：“乖乖睡觉哦，阿绵。”
潜意识里，认为方清妤应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亲一下自己的额头，可方清妤只是对她笑了笑，然后在走出卧室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听见大门上锁的声音，柯茉绵望着空白的天花板有些困惑。
为什么……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