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济寺地处京郊,香火鼎盛,来往的女眷非富即贵。广济寺自然是守卫非常,对安全问题极为重视。这么今年累月下来,广济寺早就有了一套守卫措施,保证香客们来往的安全。几十年下来,这广济寺也是处理的十分妥当,来上香的香客们俱是全须全尾的离开。
所以索绰罗氏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想着女儿因为体弱,在别家格格能呼朋引伴,骑马游玩的时候,只能在家看书弹琴,最多也就在自家的校场上骑着马慢悠悠的溜两圈,不由有些心疼道:“行,你去玩吧。记得带上赵嬷嬷她们,也别走得太远,莫叫人担心。”
索绰罗氏答应过后,布尔和嘴角向上一扬,快步走到宁楚格身边,悄悄的问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后山看看?”
宁楚格有些迟疑,抬头看了一眼李佳氏有些神思不属的背影,咬了咬嘴唇,摇摇头道:“谢谢姑姑的好意,我还是陪着额娘听听佛法好了。”
布尔格了然,知道宁楚格是担心二嫂了,只好又去问问布顺达和婉柔,只是布顺达就如她的名字百合一样柔顺安静,这时候必然是会随大流去大殿听经,而婉柔若是平时肯定会去,但今天抽了个下签,自然是想去听高僧讲经去去晦气。
布尔和讨了个没趣儿,只好一人带着赵嬷嬷、半夏和忍冬去了后山。
后山的松柏长青,脚下踏着青石板砌成的廊道,耳边传来肃穆悠长的钟声,鼻尖萦绕着檀香的味道,漫步走在林间,给人一种悠远绵长的感觉,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一路沿着走走停停,欣赏着沿路的风景,很快便见到一座石亭。石亭旁边有一株挺拔的枫树,枝繁叶茂,高耸挺拔。在阳光的照耀下,整棵树像是燃烧的火焰,浓烈而又浪漫。
“格格,这树真美。”半夏惊叹。
“一叶知秋莫过于枫上红落。”布尔和也是惊艳赞叹。
赵嬷嬷赞叹过后,却是疾步行至凉亭,招呼身后的小丫头们,将随行拎着的食盒中端出枣泥桂花糕,一些蜜饯果脯,点了火炉,煨了一壶热茶后,又给石凳铺上厚厚的皮毛垫子。这才让布尔和坐下歇息。
布尔和知是赵嬷嬷小心谨慎,只得无奈莞尔。捧着热茶,歇在庭中,瞧着远山,重峦叠嶂,苍翠辽阔,举目远望,似乎胸襟也开阔了许多。
“好景致!嬷嬷把我的筝拿来!”
前世她是音乐学院的学生,虽然主修的是钢琴,但是小时候对古筝也所涉猎,穿越到清朝后,就又把这门手艺给捡了回来,虽称不上是大师,但也能勉强入耳了。
布尔和抬起纤纤玉手,戴上琴指,将春葱般的手指放在弦上,轻轻一拨,如泉水叮咚般清脆悦耳的琴音流淌而出。不一会儿,十指一转,轻拨琴弦,一曲《高山流水》便飘散在林间,琴音浑厚深沉,清澈流畅。仿佛让人置身于巍巍高山,洋洋流水之中。
一曲终,布尔和只觉得心情舒畅,酣畅淋漓。
“格格弹得真好听。”半夏眼睛发亮,似崇拜似仰慕的看着布尔和。清桐院里伺候的都知道,自家格格平日里不常出门,在家不是读书写字,就是弹琴作画,怕是多少汉人家的女儿都没有自家格格有才华呢。
布尔和不知道的是石亭旁枫树后的松柏林里,有几人驻足旁观,透过枝叶的掩映,恰好将她们一行人收入眼底。
为首的那名男子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目光中满是惊艳,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说说笑笑一阵,赵嬷嬷看了看时辰,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大殿的讲经应该也结束了。格格,我们该回去了。”而且此处山风飒飒,格格的身体弱,便是还有时间也不能再留下来了。
布尔和只能遗憾地起身,留念地看了一眼这边的山水风光。
青石廊道上,布尔和一行人渐行渐远。
松柏林里的一行人,这才跨步而出,步入石亭。当先那男子凭栏远眺,巍峨高山便跃入眼帘,声音沉沉地叹道:“景美,曲美,人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