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赵祯疑惑,“他不是都流放了吗?”
白玉堂摇头:“他不是主谋,我之前去调查完他的罪证后,无意中发现他手下有一个帐房被人杀死,但是他死前留下了血字并用身体盖住,我按照血字指引找到了几本账本,账本上记录了孙珍的钱财往来,但是数目极大,跟我们之前查到的不一样,而且那账本还是不完整的。我觉得有些蹊跷,就一路追查下去……”
他花了一番功夫才查到那个杀了账房的凶手,可是那凶手打不过他,临死前竟然将自己从账房家里夺走的账本的其他部分丢下了山。白玉堂解决他之后下了山,却没在山下找到账本,觉得可能是被人捡走了。他又调查了一番,才查到捡走账本的可能是路过的书生颜查散,于是便化名锦毛鼠装作个落魄书生去接近颜查散,结果反而跟颜查散成为朋友,一路将颜查散送到目的地才将账本取走继续去调查。
后来他便查到了一个叫做太岁庄的地方,庄主叫马刚,乃是朝中四值库总管马朝贤的侄子。
“那个马刚在家中以‘千岁’自称,庄中还收容了许多江湖上有些名气的人物,”白玉堂冷哼一声,“他家中姬妾还以妃嫔称之,这不是造反是什么?我在他庄中来去数趟,才查到孙珍所贪污的财物有一大半是运往他这太岁庄,又几经周转,运到他族兄马强的霸王庄上,霸王庄中,还有一处叫做招贤馆,这招贤馆广纳英雄豪杰,故有许多江湖豪强去投奔他,整日舞枪弄棒的,势力颇大,一来二去的,连襄阳王赵爵都跟他有来往。”
赵祯的面色已经严肃起来,沉思不语。白锦城却问:“祯祯,赵爵跟你是什么关系?”
白玉堂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称呼?“祯祯”?!管一个皇帝叫“祯祯”?!
“是我堂叔,封地在襄阳,”赵祯叹气,“玉堂的意思是说,我这位堂叔想要谋反?”
回过神来的白玉堂摇头:“这个我没查到,我只是怀疑而已。毕竟几个江湖人说要谋反也太可笑了,一个亲王要谋反才比较可信吧。不过所有的线索到了霸王庄就断了,一切迹象都表明孙珍的那批钱财就是到了霸王庄马强的手中,之后再也没有去往别处。”
“既然如此,去将马朝贤叫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白锦城转头对赵祯道,“那什么马刚马强不都是他侄子吗?”
赵祯苦笑:“马朝贤半月前已经告老回乡了,现在找他恐怕是不能。”
“好吧,那我们去把那什么太岁庄和霸王庄都剿了,”白锦城说,“这样还愁查不出来吗?”
白玉堂斜他一眼:“师出无名,你用什么理由去剿他们?”
白锦城讶异:“这还用理由吗?先给他们安上罪名,剿了再说。”
“但是这个是我暗中调查的,根本没有明面上的证据,”白玉堂一脸“你这蠢货”的表情,“他们明面上根本什么也没表现出来,那些财物根本不能当做证物,他们大可以说那是自己的家财。至于什么‘千岁’、‘妃嫔’的称呼,他们也可以说自己完全没说过。”
白校尉一脸得意地摇了摇手指,“玉堂啊,这你就不懂了吧,先把人拿下了,然后再想办法让他们招供就是了。”
白玉堂哼了一声:“你要是想被人弹劾的话就这么干吧,不信你问官家。”
赵祯点头:“必须查到了真凭实据才行,否则御史肯定会弹劾你滥用职权的。”
“若不是颜查散出了事,我现在还在查呢,这里面水深得很,你以为那么简单?”五爷依然用看蠢货的目光看着白锦城,“况且若襄阳王真有反意,剿了太岁庄和霸王庄岂不是打草惊蛇?”
“不,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白锦城终于发现自己的表达出了问题,“我不是说要以谋反的罪名去剿了他们,而是随便给他们按上个罪名,比如强抢民女了杀人越货了之类的。抓住他们之后再审问谋反的事。”
其余两人顿时用一种看流氓的目光看着他。
赵祯摸摸下巴,感叹道:“含章啊,你怎么这么无赖呢?”
白校尉得意地一扬下巴,“我这叫以恶制恶。”
白玉堂给他泼冷水:“你先别得意,那个太岁庄还好说,但是霸王庄中高手极多,江湖上许多有名的人物都在那个招贤馆中,黑妖狐智化听说过吗?身手跟我和那猫儿差不多。除他之外还有小诸葛沈仲元、神手大圣邓车等等,也是高手。其余二三流高手不计其数。就凭你手下那些才训练了两个多月的新兵,只怕你会损失惨重。就算我和猫儿,以及兆蕙、月华、狄青和你一起去,我们也没办法保证你的人一个都不牺牲。”
赵祯想了想,问白锦城:“含章,你的兵还需训练多久才能达到你跟我说过的起码合格的标准?”
白锦城举起小长生胖乎乎的手,把手指张开。
“五个月啊……”赵祯略失望,“那行吧,一方面暗中调查,一方面加紧练兵。暗查的事,就拜托玉堂?”
白玉堂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