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们俩年纪相仿,武功又差不多高,还都是我的朋友,也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嘛,”白锦城打圆场道,“小展脾气很好的,嘴甜又爱笑,开封府人人都喜欢他。你脾气这么臭,说不定可以互补一下啊。”
白玉堂眉毛一挑,“我脾气臭?哼,五爷要是脾气臭,现在还会让你宰这么狠?”
他的目光落在了满桌的山珍海味上,又落在了那坛数十年的陈酿上。
白校尉理直气壮:“这可都是你点的,我可没有这么会吃。不过既然你要去开封府,那咱们干脆做个伴好啦,到时候介绍你和小展认识,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白玉堂岔开了话题,“你刚才说到官家,你怎么知道他是开玩笑的?莫非你也是官府中人?”
“不算吧……”白锦城道,“我只是碰巧给包大人当过几天护卫,后来小展去了,包大人用不上我,我就出来了。”
白玉堂点了点头,跟他碰了个杯,遮遮掩掩地打听起了展昭的情况。
“嘿,你还不好意思啦?”白校尉就笑话他,“又不是打听姑娘!”
五爷下巴一抬,“我还用得着打听姑娘?姑娘不打听我就不错了。”
白锦城笑死了,开始给他讲展昭多么聪明多么可爱多么好相处多么讨人喜欢——别以为他不猜不出来,白玉堂一开始肯定是要去找展昭的麻烦的,这小子傲气着呢,怎么可能忍得下“御猫”这个称号?
所以白校尉就专门给他讲展昭的性格多好,对于展昭的武功倒是几句带过——免得激起他的不服。
白玉堂一边听着一边喝酒,也不发表什么意见,最后才问:“你跟官家关系很好?”
白锦城的话里偶尔也会带上一些赵祯的情况,说到赵祯的时候他的语气显得熟稔又自然,简直就像在说一个朋友一般。白玉堂又不蠢,怎么会听不出来?
白校尉嘿嘿一笑,小声道:“别说出去啊,我跟他是朋友来着。”
白玉堂都被他惊到了好么!尽管他是个江湖人,对官府朝廷并不怎么关心,但是他也是大宋子民啊!作为一个大宋子民,他对于皇帝总归还是有些敬畏的,更何况还是赵祯这样令人敬爱的好皇帝?结果现在他却听到自己新结识的朋友说和官家是朋友!那他岂不是变成了官家的朋友的朋友?
五爷心情真是十分复杂……
“你也不用这个表情啊,难道官家有朋友是什么很惊悚的事?”白锦城笑,“他也是人,是人就需要朋友,否则岂不是太寂寞了?认识我之前,他连个能让他舒心地无所顾忌地说话的人都没有,其实也挺可怜的。”
然后他就开始八卦起了赵祯的糗事:“那家伙,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从天上掉下来,刚好碰上他被人刺杀,他就大喊‘神将救命’就朝我冲过来了……听说我要走还会装可怜给我看……”
白玉堂听着这惊天大八卦,都不知道要怎么吐槽好了。
两个人经过这一边喝酒一边八卦的一下午,已经熟稔了起来,白锦城都开始管五爷叫“玉堂”了,白玉堂也开始用他的表字称呼他,但是被栓在酒楼门口的两匹马依然互看不顺眼。
离开酒楼之后,白锦城还去县衙秀了一下自己的御前护卫金牌,让县令带人去把今天被他荡平的水寨给接收了。
白玉堂还问他:“你就不怕他中饱私囊?”
“他倒是敢!”白校尉冷哼一声,“我现在在这些官员眼里,就是一个代表官家微服私访的钦差,而且还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现,又会在哪里暗访。而且我时常都与官家通信的,每次跟他说好我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他就会把回信寄到当地衙门。我今天早上刚在这县衙里拿到了他的回信,那个县令亲眼所见。要是敢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种事,他乌纱帽还要不要了?别的地方的官员也是这样,他们哪有这个胆子?”
白玉堂看不惯他那得意的样子,于是淡淡道:“狐假虎威。”
真是损友啊……白校尉暗暗想道。
他们俩在这县城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往开封府去了。沿途白锦城当然还是顺手料理一些土匪强盗什么的,白玉堂好胜心强,常常要与他较量,到了后来两个人干脆比起了谁料理那些强盗的效率最高什么的。不过在一次一次的较量中,两个人的关系倒越发好了。
白锦城也知道了白玉堂为什么会想要去开封找展昭的麻烦。其实五爷原本也没想到这茬的,他之前在他的陷空岛呆得好好的呢,结果有一天他四哥“翻江鼠”蒋平突然告诉他,那个南侠展昭如今被官家封作“御猫”了,展昭竟然坦然受之,明显就是不把他们五鼠放在眼里……蒋四爷素来嘴贱,白玉堂又是个受不得激将法的傲气性子,听着听着火气就上来了,然后就离家出走打算去开封府了。
“你这个四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吧……”白锦城无语,“小展哪能想到这个让他觉得很丢脸的外号还会犯你们的忌讳啊,他也太冤了。”
白玉堂也有点尴尬了,干脆转移了话题:“快到杭州了,那儿鲤鱼不错,到时请你去吃。”
白锦城也知道他就是这个性子,也不跟他计较。两人进了杭州城,他首先去杭州府衙问了一下有没有他的信,然后就从那封赵祯的回信上看到了一个消息:展昭目前不在开封府,他请假回家祭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