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庚摇头,“没有。”
“知道鬼市是什么地方?鬼市他妈的为什么叫鬼市你知不知道?”
罗子庚低声道,“我知道鬼市危险,但是我心里有数,孔哥,我没吃亏。”
“你有个屁数!”孔信捏起茶壶喝了一口,平复了下失控的情绪,“鬼市里那些东西,百分之八十是赝品,剩下的有百分之一是流传有序的就不错了,还有更多的,是!赃!物!”
孔义滚过来,蹲在孔信的脚边,插嘴,“没那么严重吧?哪来那么多赃物?”
孔信凌厉一眼扫过来,孔义立马双手捂嘴,大眼睛裹了一包泪表明楚楚可怜。
“你知道一次失窃会损失多少?盗掘一座古墓得挖出来多少?一艘沉船出水得捞出来多少?这些新坑货上不了拍卖会进不了古玩市场,最后会有多少出现在鬼市上?”孔信厉声道,“万一你惹到这些亡命徒,能不能完整地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罗子庚沉默半天,叹一声气,“孔哥,我知道错了,这次确实是我和阿义考虑不周,我们冒失了。”
孔信抬头看他一眼,没有再说话,面对着孔义,他可以连打带踹,面对罗子庚,却不能这样粗暴,一方面因为他是温知君的表弟,另一方面,他对罗子庚有种莫名其妙的疼惜,不管心里多恼火,却根本粗暴不起来。
孔义蹲在地上,瞪着俩傻眼睛对罗子庚使劲瞅,双眼发射脑电波。
罗子庚被他看毛了,瞪回去:你看什么?
孔义拼命往孔信身上打眼色:快给我说两句好话!我多冤啊,我比窦娥都冤……
罗子庚面无表情:你还是去死吧。
孔义大怒: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小贱人!!!
“够了!”孔信粗声粗气,抬脚把孔义蹬翻,“你们俩眉来眼去干什么?”
“哎哟啊疼啊!”孔义满地打滚哀嚎,“哥你只疼子庚不疼我了,我可是你亲弟弟啊!”
“你皮糙肉厚的哪里招人疼?”孔信淡淡地瞥过去。
孔义立马蠕动过来,嬉皮笑脸,“我天真无邪,我活泼可爱,我国色天香。”
孔信被雷得浑身掉鸡皮疙瘩,“死吧你!”
罗子庚给他茶壶添了水,轻声道,“孔哥,别气坏身子。”
“我没那么容易坏,”孔信横他一眼,“你们俩买什么东西了?拿出来我看看。”
“我买了块玉璧,”罗子庚从包中掏出来,“感觉像西汉的,雕工古朴大气,还有点黑色沁斑。”
孔信双手捧起玉璧,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罗子庚适时地递上手电筒,孔信打开,仔细看玉璧的纹理,半天之后,嗯了一声,“确实像是有黑色沁斑。”
罗子庚心头一动,“东西不对?”
“……怎么说呢,”孔信淡淡道,“这玩意儿看着挺老,只是……这样吧,”他踢了踢孔义,“去打盆开水过来。”
孔义眼神在他们俩之间一转,明白罗子庚这是要倒霉了,于是立马乖顺地转身去打开水。
孔信手里摸着玉璧,“他看上去是一块西汉的蒲纹璧,小子,思春了?”
“!!!”罗子庚猛地抬眼看向他,抿紧嘴唇,不知道这人抽了什么风。
孔信笑眯眯地用眼角瞟他,“蒲纹璧在当时有大用处,是男方向女方家中纳采时用的,你说,你还不是思春了?”
罗子庚:“……”
“什么?什么?”孔义夹着脸盆拎着开水瓶兴冲冲奔过来,“我刚才好像听到说什么思春。”
“你听错了!!!”罗子庚恼怒。
孔信将玉璧放进脸盆中,拎着水壶缓缓倒了下去,悠闲道,“来,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先给你的宝贝洗个白白……”
“……”罗子庚极度不爽,他已经出离郁闷了好不好,天还没亮就被孔义拖出被窝,昏头障脑地陪他逛鬼市,头脑发热买个垃圾,回来还得挨一顿冷嘲热讽,这样的生活真是够了!
几分钟过去,孔义指着脸盆大叫,“哎哟我日他爷爷个腿哎……子庚你的玉璧怎么变成面皮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