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嘞,这,这,这不是我的手啊!!!
这双手白嫩如葱根,细而纤长,最重要的是,手掌没有一个老茧,一看就十指不沾阳春水,这只有大户人家才养得出来啊。
而林姣自己,自小/便是孤儿,八岁前什么苦头都吃尽了,后来进了虎穴,为了能活命,啥都干过,一双手布满疤痕,早就糙得不能看。
林姣心头猛地一跳,颤抖着,缓缓抚上自己的脸。
右脸光滑而细嫩,宛如刚剥的鸡蛋,再细细一摸,心凉到了谷底。
她仍不死心,满屋子的摸索,终于找到了一面镜子。
看清面容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这下完了。
她夺舍了!!!
前朝某妃子曾使用此种邪术,企图混淆皇室血脉,被揭穿后,五马分尸而死;当今严令禁止这种歪门邪术,自己这要是被发现了,能有什么好下场!
凌迟、腰斩、宫刑、剥皮……这十大酷刑无论哪一样,自己都承受不住哇!
淡定、淡定。
啊啊啊,完全冷静不了啊!
*
“姣姣,地上凉,你本就病着,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王淑顺一进来,便看到林姣坐在冰凉的瓷砖上,白净的脚上未着一履。
赶忙把手中的袋子放下,急忙跑过去,费了好大的劲,才扶着她躺下。
王淑顺正想碎叨两句,猛地想起林姣并不喜欢这个称呼,表情有点讪讪的:
“小姐,您别难过,别看先生平时冷冰冰的,心里还是非常在乎您的。这不,特地打了电话,让我这段时间来照顾您。”
林姣哪敢搭话。
话本里的妖精夺舍,往往会被识破,为什么?因为和原人类行为反差太大。
她可不想落得被活活烧死的下场,在摸不清原主的情况下,多说多错,再见机行事。
哪怕没人回答,也一点没打击到王淑顺的倾诉欲,小嘴叭叭个不停,叨得林姣脑壳疼。
不过,也多亏王淑顺能唠叨,林姣总算摸清了点情况。
这具身体和自己同名,已婚,刚才的妖孽男就是她夫君,不,应该说是先生,但夫妻关系似乎不,emmm,相当耐人寻味。
眼前这个贼能说、身材肥胖的中年妇女,属于教养嬷嬷,按这边的说法,是家里请的保姆,专门照顾她的。
林姣也不敢细问,生怕露馅,好歹没这么心焦了。
对于王淑顺来说,只要林姣偶尔搭一两句话,她就非常欣喜了,说得那叫一个畅快。
王淑顺满足地伸伸懒腰,刚好瞥见之前随意放在地上的袋子,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
“小姐,俗话说吃哪补哪,您这脑袋今天糟了一回罪,趁热喝了这碗猪脑汤,肯定啥事没有。”
对了,我头受伤了!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办法吗?
林姣灵光一闪,瞬间有了主意,刚要开口,便被塞了碗猪脑汤。
“王姨,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真的喝不下去。”
现在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谁有心思喝汤?
嗅~真香啊!
这汤熬得恰到好处,清澈透亮,油而不腻,闻着没有半点猪脑的腥味,隐隐带着一股天麻的药香,却不会掩盖汤汁原本的鲜味。
“嗝——”
林姣放下碗,满足地拍拍胀起来的肚子。
要不是心里存着事,她不敢放开了喝,不然,还能干下两大碗。
看美男,食各色美食,真是人生两大乐事啊~
王淑顺看了眼见底的保温桶,抽了抽嘴角,这是胃口不好???
林姣一边揉肚子,偷摸用余光瞄着她,试探着开口:
“王姨,我,我有一个朋友,因为头部受到重创,所以,很多事情都忘记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说,是不是很搞笑?”
照刚刚的观察,王淑顺这人对原主十分不错,应该靠得住。
“姣姣,你失忆了!”语气相当肯定。
林姣噎个半死:(ΩДΩ)!!!我啥时候说是我了。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我有一个朋友’,就意味着是我本人。
林姣以为自己掉马了,挖空脑子,准备找补呢。
王淑顺却一脸惊喜:“我一直以为电视剧是骗人的,原来车祸真的会失忆啊!”
林姣有点懵,电视剧?是哪位英雄好汉?无论怎么样,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王姨,那个,我不想让他担心,所以,可不可以,请你……”
林姣害羞地低下头,完全是陷入爱情的小女人姿态。
“不要跟至龙说是吧?”王淑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胸脯子拍得啪啪作响:“放心,包在我身上。”
林姣心思一松,又折腾了一天,眼皮子越来越重,不一会,便睡着了。
王淑顺帮她掖了掖被子,小心带上门,往外走了几步,直到确定里边的人听不见。
这才鬼鬼祟祟掏出手机,按下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
“喂,至龙啊,林姣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