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敢说什么,不想进诏狱就照实审。这案子?本就漏洞百出,再加上洛桦一顿劈雷火闪的发作?,吓得众人一个个魂不守舍,早先对好的词忘了个七七八八,不消一个时辰就审明了。
是刘太太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受了委屈,气不过就暗中下毒,嫁祸给傅二姐。这小丫鬟当堂认了罪,倒也有几分狠劲儿,画押后就碰死在大堂上。
傅二姐无罪释放,刘小舅子?诬告,判了个流刑,至于其他做假证的,均是板子伺候。
而刘员外,竟毫发无伤。
洛桦知道这绝不是最后的真相,但他什么也没说,带着傅家人出了县衙。
隔天,刘员外送来了傅二姐的身契,并一纸放妾书,他没有提孩子的事。
傅二姐拿着那纸文书,木然坐了一宿。
杜氏想得更多一点,拖着个孩子?傅二姐没法再嫁,执意要她把孩子打掉。
这次傅二姐没有反对,但郎中过来看后直摇头,说傅二姐月份大了,他不敢开药,生恐一尸两命。
杜氏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傅二姐反过来安慰她说:“我本来也不想嫁人,有个孩子?傍身也好,只是还要麻烦妹夫,别让刘家和我抢孩子?。”
洛桦自是应承下来。
傅昭却显得心?事重重的,脸色白里透青,看来夜里?没有睡好。
洛桦故意委屈说,“阿昭,你别是被我抓人的样子吓到了吧?”
“才?不是……怎么这样凑巧,我刚离京你就多了个官职,还好巧不巧跑到这里?来?说不是为我家的事来的谁能信?是我拖累了你,如果有人弹劾你怎么办?”
“你我夫妻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谈得上拖累不拖累?而且,姓任的本身就有问题,便是御前?奏对我也不怕。”
他顿了顿说道:“其实,此事因我而起,我出面解决是应当的。”
傅昭以为他说的是当年闹饥荒的事,遂笑道:“陈谷子烂芝麻的,不提也罢——我娘刚才?和我说,她想回一趟十家庄。”
洛桦脸色微变,迟疑了一下说:“老家都烧没了,回去做什么?”
“衣锦还乡,还能有什么?这老太太,见你在大堂上威风凛凛,心?思一下活动开了,想回去显摆显摆。”傅昭好气又无奈地摇头叹道,“我劝了她几次,结果她倒跟我发起了脾气。”
洛桦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去就去吧,兴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多带些人手,我跟着。”
傅二姐行动不便,傅昭吩咐豆儿留下照顾她,自己和傅家二老坐着马车,洛桦骑马带着十来个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十家庄。
村里?外出逃荒的人回来不少,又有官府的救济,十家庄逐渐恢复了昔日的繁荣。
张里?正还担着里?正,他早就听说傅家的上门女婿发达了,傅家三丫头还成了诰命,这可是十家庄百年来头一个诰命,是以非常殷勤地接待了傅家人。
傅昭没有重提旧事扫大伙儿的兴,张里?正也乐得装糊涂。
洛桦崖岸高峻,他不敢拍洛桦的马屁,但是杜氏的性子他知道,喜听好话。张里?正便满口的恭维话说个不停,还有一屋子?的村人应和,直把杜氏捧得飘飘然差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看到众人谄媚的笑脸,听着他们虚伪的话语,傅昭没由来的一阵心烦,连带着直犯恶心,忙起身到外面透透气。
村东头那棵大杨树还在,依旧枝繁叶茂的,在夏风中哗哗作?响。傅昭向上望去,忽笑道:“下来啊,我知道你在这里?。”
洛桦从树上跳下来,含笑看着她,“如今我身上可没有臭味,你怎么知道我在上面?”
傅昭仰起头,看着他宛如夜空般深沉的双眸,认认真真说:“我就是知道,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洛桦心里?泛上一股热浪,热辣辣带着酸意,过后是浓浓的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