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气得浑身直颤,一双眼睛蓄满了泪,只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你是在羞辱我夫君?还是在羞辱我们灾民?”
“为什么我们要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我们是灾民,更是朝廷的子民,往年徭役赋税从来没少交过,如今遭了难,今年没钱交税,就不把我们当人看了吗?”
韦放额上青筋一跳,急急道:“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傅昭四下里扬声说道,“乡亲们,你们说说这位青天大老爷什么意思?只因我们吃过树皮草根,就只配跪地上吃饭?他们大鱼大肉吃香喝辣,我们连发霉的稀饭都喝不上,我们的命就这么贱吗!”
一言既出,周遭皆惊,那些灾民起先还静静听着,后来越来越激动,他们连遭劫难,不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心中怎会没有怨言,此刻哪里耐得住,个个听得泪如泉涌,粥棚前已是怨声载道。
“你知道我们农民需要流多少滴汗水才能种出来这一碗粥?如今饥荒,大家伙都指着这点救济活命,你却当着饿肚子的人面儿糟蹋粮食……青天大老爷,你的爱民之心呢?”
韦放没想到这丫头如此伶牙俐齿,指着她怒道:“妖言惑众,其罪当诛!”
许是气极反而脑子灵光了,傅昭如醍醐灌顶,心里一片清亮,啐了他一口,冷笑道:“戏台子上的奸臣,一个个都是大白脸,贼眉鼠眼的,不成个模样。我还当都是唱戏胡乱扮的,今日才知是我想错了——”
她戳指骂道,“你就是个大、奸、臣!看着是人模人样,做的是猪狗不如!”
何曾有人敢当面这么骂他,韦放差点气得吐血,迭声吩咐将她拿下。
四五个如狼似虎的衙役闹哄哄上前,手还没挨到傅昭的衣袖,就觉一股大力当头袭来,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个已仰面摔倒,哎呦哎呦半天半天爬不起身。
洛桦满身肃杀之气,眼神凶狠得想一头嗜血的狼,他脚尖一挑一踢,地上的朴刀便带着裂帛般的怒吼,如离弦的箭,直直冲韦放飞去。
韦放骇然之下竟是一动不能动,而旁边的官差压根没料到这位爷敢当众对钦差下手,也不知是惊得还是吓得,一个个呆若木鸡,眼睁睁瞅着那朴刀擦着钦差大人的帽沿而过,“扑”一声插在树干上,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