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缠着一圈圈的白色纱布，萧齐走到他身边坐下，问：“伤是怎么来的？”
曹亮漫不经心道：“无碍，小伤罢了。”
萧齐沉默。
“陛下这么晚过?来可是有要紧的事？”
萧齐叹了口气，“无事，只是听说你?受了伤，这些日子朕一直等你?上朝然后顺便问问，只是你这一请就是大半个月的假，你?不过?来就只好朕来看你?了。”
“也难得最近事情少，我也有?几天闲暇的日子。”
曹亮静了静，再次开口：“劳陛下担心，臣已经没有大碍。天色已晚，皇上早些移驾回宫吧，您在这里不合规矩。”
萧齐面容显出些恼怒：“朕就是规矩！”顿了顿，声音小了些：“这是你教我的。”
曹亮低头，自嘲地笑了一声：“陛下长大了，从前臣的话?您不必再记着了。”
萧齐顿了顿，轻声道：“朕会一直记得你?的，以前朕是皇子的时候身边就只有你?，你?教会了朕很多东西，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
“陛下是真龙天子，自有上天庇佑。”
萧齐没说话?，屋子里静了下来。
过?了半响，萧齐开口：“曹督主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便告诉朕，朕会替你解决。”
曹亮勾唇，眸中划过?一道阴鸷：“陛下不必担忧，臣会亲自解决。”
萧齐没有逗留太久，很快便离开了东厂。
萧齐走后，曹亮的贴身暗卫走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曹亮冷笑一声，“就按照之前说的那么做。”
暗卫领命，就要退下，曹亮突然间开口：“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陛下。”
“是。”
暗卫退下，曹亮低头，将自己胳膊上一圈圈的纱布解下。动作带动伤口，已经结痂的地方被这力道扯的重新裂开，鲜血从肉中翻出，顺着手?臂流淌，滴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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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香院
沈夕念散着头发坐在床前，阿雨在她背后替她整理头发。
将这几日睡出的几根打结的地方温柔地理顺，一头青丝柔顺地披在沈夕念的肩头。
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阿雨抬起手?搭在沈夕念的额头两侧，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地划着圈按压。
沈夕念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轻微的头痛渐渐缓解。
过?了良久，沈夕念睁眼，只睁开一条小缝，上眼皮懒懒地睁不开。阿雨见状停下手?上的动作，轻声开口：“小姐困了就去床上睡吧。”
沈夕念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起身抚上阿雨的手?臂走到床边。
阿雨弯腰把被子替她打开，沈夕念褪下布袜上床，阿雨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沈夕念瞧着她的样子开口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阿雨笑道：“小姐说什么呢，奴婢一直都是这样照顾您的呀。”
沈夕念一顿，不由得想起了前一世?的阿雨。
再看面前这个容貌清秀，面容年轻的女子，她的两边脸颊上还有?着尚未褪去的婴儿肥，完全想不到这样一个可爱单纯的少女会在深宫中逐渐熬成一个瘦巴巴的黄脸婆。
沈夕念鼻子一酸，现在想想那时的她可真傻，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她的人不仅断送了自己，还连累那么多一直对她好，真心疼爱她的人。
阿雨见她家小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似乎神情还有?些悲伤。
疑惑地抬手在沈夕念眼前晃了晃，“小姐？”
沈夕念回身，吸了吸鼻子，道：“我忽然想起我昨晚做了个梦。”
阿雨眨了眨眼，似乎在等她说下去。
“我梦到你变成了一个丑兮兮的黄脸婆。”
阿雨：“……”
“小姐您赶快睡吧，是奴婢惊扰您了。”
沈夕念咧嘴自顾自地乐得开心，见阿雨将要吹灭烛火，眼睛一转，又开口：“你?去见了青玉没有？”
阿雨呆愣了一瞬，抿了抿唇道：“没有。”
沈夕念：“去见见吧，若是他嗯……那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
阿雨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袖口。
沈夕念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我昨晚也梦到青玉了。”
“你?放心，他没有变丑，还是跟现在一样没什么分别。”
“所以哦小阿雨，赶紧先下手?为强！”
阿雨：“……”狠狠地吹灭了烛火，扭头走出了屋子。
沈夕念在后面咯咯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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