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让大火烧了个精光的富商吴家,这些?年致力于捡破烂的梅梵瑙所知甚少?,而刚搬过来的郝家人也?是道听途说?,对各种版本争执不下。
如此一来,他们手中现有?的消息着实就少?得可怜了。
最关键的是,难以辨别真?假。
想要冲破这个阴云重重的虚假世界,似乎难度不小?,若是没能赶在那场意外的大火之前逃出去的话,梅梵瑙便又要重新投胎转世了。
那么……
他下辈子?能否再次像此生一样,幸运的遇到卜星并且和他相爱呢?
“啧!”
梅梵瑙一把薅下了斜挎包,挂在了郝明远这二傻子?身上,语气带着背水一战的笃定?,眸光闪烁,颇为动情地说?:“我?还是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天?能和几位缘主一起看见这种奇景,也?算是缘分了……”
郝父苦哈哈地说?:“我?倒是不想有?这个缘分。”
“……”梅梵瑙道,“你不想也?来不及了,现在要么生,要么死,你们一家子?就乖乖听我?的好了。”
“好好好,大师,我?们什么都听您的!只?要能平安无事出去,我?保准给大师当牛做马,包一个大红包,再给您送一面?锦旗!”
郝母点头如捣蒜,可不像郝父那样贫嘴,拽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扒着梅梵瑙的胳膊,唯恐他下一秒就甩下他们这一家子?,自?己逃之夭夭了。
这家人能选锦绣城这阴森森的鬼区来住,想必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了。
小?梅这些?年行走江湖,见过的稀奇事海了去了,并且他的良心一直都在侠义和缺德之间反复横跳。
比方说?,有?时候遇上根本没撞邪却给自?己太强心理暗示的有?钱人,他务必就要招摇撞骗狠坑一把,要是遇上了没什么钱却倒了霉的可怜穷人,仗义出手也?是经常的事。
瞥了眼郝母洗得发旧的衣裳,梅梵瑙打了个响指,爽快道:“一言为定?,要是出去了记得给我?送锦旗!”
他捏了捏郝明远的肩膀,看着这个傻笑淌哈喇子?的年轻人,陷入了沉思。
片晌后,梅梵瑙眼睛一亮,说?:“几位好好听我?说?,就算是鬼,也?是有?自?己的法则定?律的,我?们也?要入乡随俗,不要轻易露怯,懂吗?”
一家三口?点头。
“而且,现在还没有?到吴家被大火烧毁的日子?,正在举行最后一场酒会,他们也?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一群鬼了,就是群蹦迪的二傻子?,好骗得很。”他微微翘了翘嘴角,露出个坏笑来,“所以,我?们身为参加酒会的人,也?得有?一个身份合理的待在吴家,不是吗?”
郝母郝父见不远处的众人非富即贵,与他们的穿着打扮有?如隔着天?堑,不由有?点怯怯的。
“这……”
“我?们一看就不像是能参加酒会的人呀,我?们实在是太寒酸了,也?不会跳舞,也?不会喝红酒。”
梅梵瑙风轻云淡地闷笑了一声,转手从郝明远的挎包里掏出了不大不小?一盒发蜡来,说?:“虽然?说?出来有?些?自?恋,但我?光是站在这里,就像是金尊玉贵的阔少?爷,谁能对着我?这张脸说?不呢?”
郝母瞧这小?伙子?浑身都散发出自?信光芒,跟郝父嘟哝了一句:“唉,要是咱儿子?像梅先生这样,估计孙子?都抱三个了!”
而他们的傻儿子?被女鬼勾走了魂魄,现在就是个没有?感情的背包机器,看着捯饬发型的梅梵瑙嘎嘎傻笑。
“这孩子?,出门带什么发蜡!”
简直是槽多无口?,郝父有?些?愤愤地剜了眼臭美的梅梵瑙,着实是对他那个挎包里的东西?感到担忧,该不会里面?又是是什么打扮的东西?吧?
要是靠着这些?东西?他们能逃出去,那他妈就是真?见鬼了……
抓了不过几下,梅梵瑙原来乖顺垂下来的浅栗色头发,就成了个精气神儿十足的帅气背头,偶然?垂下的几缕碎发更加衬得他额头光洁,眉目清晰而俊秀。
“现在,你们就是我?梅梵瑙的助理了,而我?,则是深居简出、头一次露面?来参加酒会的阴阳大师。”昂首挺胸端起了一杯红酒,他捏了捏郝明远的肩膀,“明远现在就是我?的背包小?弟,负责帮我?守护我?的包,ok吗?”
郝明远如今智商低下,谁都拿他当小?孩儿,他一听见梅梵瑙委托给他任务,立刻笑着狠狠点头,张大了嘴巴努力想要说?出什么来。
这可是这些?天?他头一次露出如此生动的神色,并且主动要讲话。
大家全都全神贯注盯着他。
谁知吭哧瘪肚半天?,郝明远掷地有?声地大喊一句:“好!!!”
梅梵瑙:“……”个倒霉孩子?!
“梅先生,这样能行吗?我?们不会被识破吧?”郝父忧心忡忡,斜愣着眼,“毕竟我?们真?的……”
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谁知梅梵瑙逼气十足地从包里掏出了一本道家经法来,装模作样翻了起来,还啜着红酒,要多自?然?有?多自?然?,淡淡道:“几位助理不用对我?怀疑,身为阴阳大师,自?然?是不能太过招摇,穿成我?们这个样子?的,叫做大隐隐于市。”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已经非常清楚的认知到了一句话——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太抹不开面?子?,就会错失很多机会,让自?己陷入固步自?封的为难境地,丢下了脸皮,什么事都能做个十之七八。
喧闹的社交酒会里看经书?,无异于酒吧里背单词,多此一举。
“嗤!”郝父更加怀疑了起来,心里小?声嘀咕,“这小?子?上辈子?别是个裤衩子?吧,这么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