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媛和梦蝶显然都没想到已?经病到可以截肢的思文会突然发难,好像是被?什?么邪祟附体了似的。
“贱人!你这个死?贱人,我杀了你!”
思文整个人连头?发都肉眼可见的炸了起来,浑身战栗,面色愈发狰狞发青,额头?和脖颈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咳!呕……”几秒钟不到,梦蝶已?然脸色如猪肝,就?要晕厥过?去了。
方媛媛大喊了一嗓子:“你干什?么呢!?”
她下了床几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攥住了思文的胳膊,谁知道那人的两条胳膊像铁一样坚硬,牢牢焊在了梦蝶的脖子上了似的,带着势必要将对方给掐死?的气势。
“快来人,快来人啊!思文中邪了!!”
眼看扒不开她的手,方媛媛扯嗓子大喊了起来。
很快,隔壁那些个同学便?一股脑儿?涌了进来:“出?什?么事了?”
来的时候,这些同学其实都是和思文穿同一条裤子的,可是如今思文出?了事,他们唯恐出?去了还要摊责任,于是纷纷回避,不肯跟这横生枝节的女人同一屋檐,倒是一直被?她刁难的梦蝶,辛辛苦苦照料她。
一见这边几乎都要闹出?凶杀案来了,这些个老同学也全都七手八脚过?来摁住了思文,好不容易才将这发疯了的女人给控制住了。
梦蝶倒在了一边,剧烈无比地咳嗽干呕了起来。
梅梵瑙过?来看了看状况,见方媛媛无事,倒也放了心。
李帅又?气又?烦,抓着头?发骂了两句脏话:“这个思文,你都摔断了腿,还这么不老实!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呗!?看看你现在的德行,出?去了你都得截肢!”
“她……她身体好烫,应该是发高烧了。”李雅欣见思文脸色铁青,右腿歪扭,实在是太吓人了,于是哭腔道,“思文还能撑得住吗?她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现在大家都因为极端天气而被?关在同一个医院里,谁也不希望突然死?个人,没办法?处理,又?晦气,还平添恐惧。
王松泉低吼了媳妇儿?一声:“去,别乱说话!”
思文的眼睛出?奇的发亮,即便?梦蝶已?经几乎要超出?她的视线范围,但她还是斜愣着眼睛,目眦欲裂死?死?盯着梦蝶,用一种?怨毒至极的语气碎碎骂着什?么。
“都是你……一定是因为你,我才会发生意外……”
“虽然当时你离我很远,但是我感觉背后有人推我!没错,背后一定是有人推我的,我当时没反应过?来,但现在一想,那么缓的楼梯,没人推我我是不可能摔下去的!”
梦蝶头?发散乱,捂着胸口依然十分难受。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就?都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惶恐无比的连连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当时在美容室里整理仪器!”
方媛媛是刚才眼睁睁看见思文发疯的人,对那个疯女人的话自然不会信了。
她忍不住道:“我相信梦蝶姐,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她了,她不可能推思文的。刚才你们都躲着,不肯来照料你们的老同学,是梦蝶姐寸步不离照看她的。”
“放屁!放屁!!!”思文忽然尖声大骂了起来。
但是断骨的疼痛和绝望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的声势减弱了不少,但还是饱含怨恨戾气:“一定是因为当年我们做的事情,梦蝶怀恨在心,这么多年你还记恨我们?一定是,一定是!”
话一出?口,那几个同学的脸色都十分微妙。
李帅阴着脸:“你个臭娘们儿?,有病了就?赶紧睡觉,在这发疯也没用!人家梦蝶都说不在乎了,你少在这里挑事儿?!”
“赶紧把嘴闭上吧。”王松泉也横了一眼思文,“没见过?腿断了的人这么能跳!”
李雅欣尴尬地瞥了一眼一头?雾水的梅梵瑙与方媛媛。
此时,梦蝶也好似让人提到了什?么隐痛一般,沉默了起来。
梅梵瑙就?知道这几个人之间没有那么简单,抱着胳膊问道:“当年什?么事?既然已?经冰释前嫌了,就?给我们都讲讲呗。”
屋中几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开口。
“丑女,梦蝶你就?是个活脱脱的丑女,你又?矮又?胖又?矬,也配暗恋卜岳吗?”健全的人全都装聋作哑,倒是断了腿的思文战斗力十足,口角流涎,原本漂亮的脸蛋也扭曲了起来,“就?凭你?就?凭你!?你这个整容怪,网红脸……花了再多钱也没用,因为你当初就?是个人尽皆知的丑女!”
梦蝶愈发失魂落魄,眼神?也失焦了起来。
她这些年不知道忍受了多少煎熬痛苦,不知道花了多少辛苦攒下来的钱,去改头?换面,想要换一个充满阳光的人生。
原来,在他们的眼中,自己还是当初那个走在路上都不敢抬头?的丑女。
两行眼泪无声无息掉了下来。
“这话说得太过?了。”梅梵瑙皱了皱眉,很明?显的看出?来那病床上的人阴气缭绕,怕是命不久矣了。
思文还不依不饶,一边癫笑,一边狂叫:“梦蝶!你抬头?啊,你花了几百万整容,怎么不敢抬头??是不是没办法?见人?因为你脏……因为你当初就?——啊!”
不等说完,便?听“啪”一下清脆无比的耳光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