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什么!我当然是要做作业了,可是这有?什么好写的?要我看老?师都有毛病,说什么就留一点儿,妈的,六七科加起来可不是一点儿!学习?学个屁!”
张莉狂躁地站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全然没了白天时的活泼可爱。
她手里握着一把?壁纸刀,喀拉一声就推出来一大半的刀身,眼神也开?始失焦狂乱:“作业……得做作业了……可是我不想做。”
同学们纷纷惊恐地站了起来,玩耍的心思荡然无存了。
他们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张莉怎么突然疯了?”
“没、没事的呀,张莉。”班长一推眼镜框,似乎也很害怕现在的情况,但是这里也只有她嘴皮子还算灵活了,安慰道,“我们出来玩儿不就是为了放松的吗?何必想这些?呢,我们先开?心的玩儿,等过几天回去了,我们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室写,好不好?”
有?个高高壮壮的男生盯着她手里的刀子,警惕道?:“你别这样了,真?的……出来玩又不是找晦气的,你现在写,写得进去吗?”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张莉,她眼里闪烁着不自然的红光,猛地看向了那个男生。
男生是他们班的体?委,一米八几身高体?壮的人,让她这?邪气十足的一眼给看得不寒而栗,哆嗦了一下。
“写不进去,我就是因为写不进去才他妈烦的……”
她突如其来的负能量吓坏了所有?人。
有?同学呆住了:“你平时也不这?样啊,怎么突然情绪这么大?”
张莉摇了摇头,很痛苦的样子,她感到自己内心的野兽被唤醒了:“拖来拖去的,现在不写,回去更不爱写,只能等上学早上去抄你们的,可是早自习时间那么短,我抄也抄不完,好烦啊,好不想动啊,真?是过够这?样的日子了……”
那个野兽的名字叫做“懒惰”和“颓丧”。
二者相伴相生,一旦出现,势必会让她不断地否认自己,进行自我打击。
虽然平时也偶尔会出现这?种感?觉,但基本上过段时间就自行消散了,这?次却不太对劲儿……
张莉似乎也很想压抑自己的情绪,但躁郁过度,就像水闸突然开了似的,堵住只会更加来势凶猛,刺啦一下,她猛地用壁纸刀扎进了自己的大腿,划出了一道?口子来!
“啊啊啊啊啊——”
同学们吓得尖叫了起来!
梅梵瑙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赶忙冲了进去,劈手夺下刀子的时候还让她给手背划了道?口子:“张莉你干什么呢!一点儿作业还把?你逼疯了怎么着?”
尤冰拍手大笑了起来,站在门口跺脚道?:“她是大懒虫,她要变成大懒虫啦!”
孩子们全都呆若木鸡,尤其是见到了张莉腿上汩汩流出来的血后,更是一个个小脸苍白。
“出事了?”
这?边的动静将旅客们全都惊动了,纷纷出来看。
导游费常蓝过来一看,哎哟一拍大腿,急得都快哭了:“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们这个团太难带了!我都想辞职了!”
几个同学七手八脚的摁着暴躁无比的张莉,有?个小孩儿都急得带哭腔了:“导游,她大腿划开?了,得缝针,你开?车送我们去医院吧!”
张莉躺在床上,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满脸麻木,力气却极大,不断挣扎着:“我不去,我不去……我要躺着,我要休息,我要睡觉!”
卜星第一时间找来了创可贴,火急火燎给梅梵瑙手上的伤口贴上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扬了扬手:“嗐,这?么点儿伤口其实不用贴的。”
卜星脸色有点黑,似乎在埋怨他出来行动不带自己。
梅梵瑙只得又和他解释了一通。
“祖宗们,现在可是极端天气,没办法出去啊,路都看不清。”费常蓝有?些?不耐烦了,看着孩子们哭丧的脸,又看了看张莉皮肉外?翻的大腿,“不缝针是不行的……还好我有?紧急药箱,又学过护士,还能应个急。”
梅梵瑙眼看这?小姑娘气运开?始走低,怕是过不了多?久还要被那女鬼纠缠,说道:“那你把?药箱取来帮忙缝个针吧?”
费常蓝忽然打了个哈欠,神色很是倦怠:“太晚了。”
卜星:“?”
梅梵瑙:“……”
奇怪的是,其他游客也浑然不以为意,全都穿着睡衣懒懒散散地看着,似乎觉着张莉的生死与他们当真?是一点点的关系都没有?,显得有?些?冷血了。
“太晚了是什么意思?”卜星觉着很怪异。
游客们打着哈欠,看过热闹就陆续散了。
费常蓝嘿嘿一笑?,说:“我有?点困了,要不你给个创可贴,帮她贴上吧?等过几天能出去,再让她去医院。”他眼中有?了明显的倦意,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你是个导游,还有?护士的资格证,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吗?”梅梵瑙无法理解,“万一她破伤风了,出了事,你怎么交代?”
白色床单上已经斑斑驳驳全是血迹了,看上去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