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赵仁听见别的话,根本不会如此生气,一听见梅梵瑙这么讲,当场气得脸色都变了。
大骂了一声:“你他妈放什么屁呢!”
梅梵瑙时常路过缘来菜馆那条商业街,也经常能看见这个眼睛不大的赵大厨,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他眼睛瞪这么圆这么大!
小梅无所畏惧,耸耸肩说:“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走不走随便你啊,我又不是你老婆,管你死活?”
面对那人愈发铁青的脸色,他打了个响指:“对了,不收费。”
这长着一张小白脸的臭小子还敢打响指?赵仁气得想打他了!
“你是个后生,我不想跟你掰扯,你师父都没像你说的这么绝!”毕竟当着人家师父的面儿,也不好直接翻脸,忍了忍,赵大厨才沉着嗓子问,“……你说让我离开缘来菜馆,是什么意思?辞职不干了?”
小梅弯下了腰,利落地整理箱子里的货物,回答说:“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
“让你离开,当然不是辞职那么简单了,离开就是说……让你切断和缘来菜馆的所有联系,包括工作关系和人情往来,你和那杜庆生一家子,就当从没认识过,这才叫做离开。”
梅梵瑙想了想,嗤笑了一声:“你算是幸运的,还有机会离开,有些人这辈子都只能困在局里。”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柳沉声斥道:“小梅!少说两句!”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哥一家子克我?”赵仁不敢相信,所以更加愤怒了,“我和我哥认识这些年,他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我的日子也越来越好,我俩跟亲兄弟似的,你这小辈才入了几年的道?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柳打圆场说:“赵大厨,小孩子家心高气傲,学了点皮毛就喜欢胡咧咧,你别往心里去,留好我给的符!”
梅梵瑙叹了口气,无奈地扬起了眉梢。
“学本领最忌讳的就是心高气傲,这孩子真是……还是我家小顺听话!”赵仁意识到失态,努力收敛了几分,却还是有些愤愤,“我和老杜,那就是亲兄弟!我现在赚了钱,哪能干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我的一切都是哥给的!”
“哦哦哦知道了……”他懒洋洋敷衍了一句。
梅梵瑙一边掏耳朵一边翻白眼,活生生把赵仁气跑了。
老柳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往后少说话。”
“师父说得对。”小梅立刻换了副嘴脸,嬉笑道,“好言劝不动该死的鬼嘛!”
这件事过了好几天,赵仁未在遇见任何怪事,一边心说那符咒管用,一边成天骂那个梅梵瑙不是东西,小梅则是继续看铺子、搞兼职,乐得自在。
他一直在暗自估算着日子,这天晚上关铺子的时候,他才撕了一张日历,心下莫名有些紧张。
“一晃周四了啊……得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梅梵瑙的错觉,今夜外面平白无故竟然雾蒙蒙的,所有灯光都像个光圈似的朦朦胧胧。
梅梵瑙揉了揉眼睛,向缘来菜馆那边走:“好家伙,我还以为自己散光了呢。”
眼看到了周四免费试菜的时间,缘来菜馆正源源不断的进人,其中就有那方媛媛的身影。
甫一踏进去,梅梵瑙的双眼就感到了一阵剧烈的刺痛,他用掌心捂了捂眼睛,心说:“到底还是来了。”
阴阳眼……
开了。
菜馆里乌泱泱一堆人,进去没多久,便陆续上了菜,同之前的那一晚如出一辙的热闹。
食客们吃着吃着,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来:“你们说这缘来菜馆,究竟是什么秘方?我总觉着这里的饭菜比别家饭店味道好!”
“我也觉着,但是说不出来这个感觉!”
“可能这就是人家做强做大的原因呗!”
说话间,传菜的服务生上了下一道菜,香气扑鼻的一瞬间,所有人眼珠子都要掉锅里了,好似一个月未尝捉到猎物的野兽,眼泛绿光,口角垂涎,连别的话都顾不上说了。
筷子齐刷刷地伸向了盘子,跟搂席似的,还冒着热气的菜转瞬成空。
有几个食客吃不到第二口,当即面露焦急,甚至有种诡异的暴虐神色,暗骂道:“跟他妈没吃过饭似的,不知道给别人留点儿!”
其他人哪顾得上这些?
一开始进了这富贵典雅的缘来菜馆,大家还有所顾忌,打算细嚼慢咽好好品上一品,毕竟他们是来试菜的。
但是如今他们可是半点体面也不要了,也不知尝出味儿了没有,大脑传递的唯一信号就是——
“吃!”
老板娘走了出来,喜气洋洋地给大家介绍各个菜品,热络地告诉大家哪道菜好吃、该怎么吃。
“大家千万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你们吃开心了,老杜也开心!以后把亲戚朋友都带来啊!”
二楼人声鼎沸,热闹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