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我的伯牙,何?必告诉你??”
出了酒楼,赵灵秀学着姬明月方才的模样说话,然后又畅快地笑起来,道?:“明月你?看见那个肖朝文的表情了?么?恐怕他的脸都绿了?。”
赵灵秀心中出了气,亲密地拉着姬明月的手,道?:“看不出来明月你?平日里闷不吭声的,说起话来倒是让人没法反驳。”
李寒君道?:“这叫会咬人的——”
她顿住,咳了一声,又补充道?:“当我没说。”
江予墨和陆远落后一步,跟在后面,他下意识抬眼望向前方,姬明月被赵灵秀和李寒君簇拥着,她似乎是不大喜欢笑,但是听人说话的时候很认真,神色透着一种别样的单纯和干净。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如秋水,仿佛世间最干净的雪,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旁边的陆远问道:“怎么了??”
江予墨回过神来,才发现姬明月已经上了?赵灵秀的马车,他将目光从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上挪回来,笑道?:“没什么。”
……
吃过饭,赵灵秀还不想那么快回去,又拉着几?人去京郊游玩,京郊河畔有一亭台,名曰劳劳亭,亭旁种满了柳树,此时临水而照,柳枝依依,在风中徐徐摇动,不胜娇柔,树上传来黄鹂轻鸣,清脆的声音在这午后的阳光中静静流淌,显得生机勃勃。
赵灵秀仰头看那劳劳亭上的对联,吟道?:“送别桥头,道?一声去也,叹万里长驱,过桥便入天涯路。”
再看下联:“迎来道左,盼今日归哉,喜故人见面,执手还疑梦里身。”
她念完之后,又嫌弃道?:“这压根就不对仗么,谁写的对子,也好意思张贴出来?”
李寒君却道:“我倒觉得挺好的,你?看这上联写离别,下联写重逢,多喜庆啊!”
“我觉得不好,”赵灵秀执意道:“咱们给它?换一个!”
李寒君看傻子似地瞧她:“你?没事吧?人家这对子好好儿在这,你?要给人换什么?”
赵灵秀不服气道?:“写得不好还不换,等来日外地的人入京,看见这不工整的对子,还以为咱们京师的文人都没什么本事呢。”
李寒君嗤笑:“咸吃萝卜淡操心,读书人都不急,你?倒急了。”
赵灵秀气哼哼地翻了?个白眼,道?:“要你?管?我就要改。”
李寒君道?:“好好,你?倒是作个好对子让我们开开眼界。”
赵灵秀一向不大喜欢读书,绞尽脑汁竟想不出一副对子来,待看见李寒君那戏谑的笑意,顿时恼羞成怒道?:“这么多人,就作不出来一个好对子么?明月也在,还有他们俩!”
赵灵秀一指旁边的陆远和江予墨,那两人都是一脸懵然,不知道怎么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赵灵秀却不管,只是道:“你?们都想个对子出来,我让人张贴在这亭子上。”
她又对姬明月道?:“明月也写一个吧?”
姬明月还在看亭子上的那一副对联,她觉得这对子挺好的,但是好友的要求也不好拒绝,她便点点头:“好。”
赵灵秀得意地冲李寒君扬了扬下巴,李寒君翻了个白眼,不理她了。
过了?一会儿,陆远对江予墨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先?来,江予墨一沉吟,念道:“偶呼明月问千古,临对青山思故人。”
陆远也念道:“四面江山来眼底,万家忧乐到心头。”
赵灵秀听罢摇首,蹙眉道?:“不对,此处不是送别的亭子么?”
几?人顿时哑然,李寒君无奈道?:“您要求真多。”
赵灵秀不理她,又问姬明月:“明月,你?作?得出来吗?”
姬明月想了想,念道:“此去经年,预祝贤朋居雅座,再思来日,相邀旧友品新茶。”
她话音才落,赵灵秀和李寒君便齐齐道?了?一声好,倒把姬明月吓了?一跳,就连陆远也目露赞许之色,赵灵秀笑吟吟道?:“这对子好,虽是离别,却不悲不伤,比原来的对联好多了?!”
她立即唤了侍卫来,叮嘱道:“快把这对联换了,叫人重新写一幅来。”
她还想把劳劳亭的匾额也换了,被众人劝下,李寒君道?:“换对子也就罢了?,你?把亭子的名字换了,来日的过路人找不到地方,岂不是要坏事?”
姬明月也道?:“劳劳亭很好。”
赵灵秀这才作?罢,一行?人在京郊游玩了?半日,到日落西山时候,才各自散去,赵灵秀要回皇宫,李寒君牵着马把姬明月送到鱼柳巷的巷子口,瞥见她身边的三虎子,忽然想起一事,对他道?:“那一日是我的错,但确实没有嘲笑你?名字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她说着,从马上摘下一张小弓递过去,笑道?:“这个就送给你?赔罪了,希望三虎子兄弟大人不记小人过。”
没想到她会道?歉,三虎子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拿着那一张小弓,看李寒君翻身上马,拨转马头就走了?,忽然她又半道?回过头来,笑着高声道:“你?的名字很精神,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