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轰鸣声缓缓降落,盛兰慧姿态优雅的走下了飞机,她的身后,几个生活助理大包小包的提着一堆东西。
跟几个老姐妹道完别,她这才?坐上?了回家的车子。
“这个,还有这个,都直接送到阿翊那里去。”她指着几个大箱子说道。
助理称是离开。
坐在车里,她还在心满意足的想着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看?见她送的大礼的时候,会不会高兴。
唐家的老宅并不在郊区,而是在中心附近。
帝都二环内,地价说出去能吓死个人,虽说唐家早早就占下了地方,但?是周围寸土寸金的商业圈,让之前的当家人忍不住把宅子一再缩小,空余的土地都盖了楼。
现在的唐家老宅比起唐翊那个大庄园可小多了,一栋别墅,带着一个小花园。
而且因为年代久远,爬墙虎肆意张狂地生长,悄无声息地就爬满了别墅的外墙壁,远远地看过去,绿意盎然,但?是也有一股腐朽的气息。
所以唐翊并不喜欢这里,宁可自己重新建个庄园搬出去。
盛兰慧不一样,她年纪大了,比较恋旧,而且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半辈子,她已经习惯了。
再者,唐翊那个庄园大是大,可地方有点偏,她喜欢热闹,老宅这里,她晚上?吃完饭就可以去附近的购物中心遛个弯,闲来无事还可以去附近的广场跟着跳跳广场舞。
她年轻的时候就学过舞蹈,身段极是柔软,即使是年纪大了,那在老年队里面也是一枝花。
她倒是接地气,不在乎广场舞那俗气大众的舞曲和动作,只是跟着一群差不多年龄的老太太跳跳,也觉得身心舒畅。
说到底,还是人年纪大了怕寂寞。
唐翊那个性子,就算是住在一起都蹦不出几个字,天天就知道工作,有这个儿子在身边跟没有差不多。
不过现在有了老婆倒是有人气多了,但?是人家小夫妻俩和和美美的,她这个老太太也不想当电灯泡,还不如自己住的舒坦。
越是靠近市中心,道路上就越是拥堵,好在现在还没到下班高峰期,一路上还算是顺畅。
帝都的天气都多都是灰蒙蒙的,但?是今日有大风,倒是将笼罩多日的雾霾吹散了许多。
虽然大家都在抱怨倒春寒,但?其实心里巴不得这样的大风多来点。
宁可冻着一点,也要少?吸一口霾!
车子行驶到唐家老宅前,一个穿着灰色羽绒服的身影忽然冲出来。
好在已经到了大门口,车子已经减速,不然这人忽然冲出来,只怕会直接撞上?去。
盛兰慧被惯性带的往前冲了一下,抚了抚自己耳边的鬓发?,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分不满,“那是谁?”
透过车窗,她可以看?见那是个穿着灰色羽绒服的中年妇女。
她脸上带着几分局促,对上下车来询问的人更是紧张得不行。
生活助理跟她说了几句,就转身朝盛兰慧这边走来。
车窗放下,盛兰慧听到年轻的助理姑娘对她说:“老夫人,那位女士说有关于方雪怡夫人的事情要和您谈,据她说很重要。”
方雪怡的事情?
盛兰慧一时间精神恍惚了一下。
这位已经去世几年的好姐妹,猛然间被一个陌生妇女提起。
她回过神来,淡淡的说了一句,“让她进来吧。”
方雪怡和她生前几乎是知无不言,两人的感情非常好,她能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却跟一个看起来历经生活艰辛的陌生女人诉说?
小楼已经建成几十?年了,期间经历过几次修修补补。
外面看着有些腐朽破败,但?一打开门走进去,入眼的却是不失舒适的富丽堂皇。
盛兰慧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看?向眼前略显局促的中年妇女,“你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她仿佛受惊了一样猛地抬头,讷讷的说道:“我姓石,叫石金素。”
很陌生的名?字,如她的脸一样让人觉得陌生。
盛兰慧不动声色,继续微笑,“石女士,你说……你有和雪怡有关的事情要告诉我?”
话说到这里,石金素更紧张了。
她捧着热气滚滚的杯子,看?着里面的茶叶浮浮沉沉,手指不自觉的上?下滑动。
沉默一分钟之后,她这才?低声说道:“我有个妹妹,叫石银素。”
盛兰慧维持着自己嘴角的微笑,“然后呢?”
石金素紧张地不敢看她,仿佛积蓄了很久的勇气一般,快速的说道:“我妹妹银素,年轻的时候跟过一个大老板,那个大老板是有妇之夫,叫苏宏盛。”
盛兰慧的脸色变了。
她当然已经知道苏宏盛是个什么货色了,在方雪怡还缠绵病榻的时候就领着一个比苏婻年纪大的私生子招摇撞市,直接把方雪怡给气死了。
而后来他不用再遮遮掩掩,更是让盛兰慧知道他?是个多么恶心的人。
她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冷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跟雪怡有关的事情?”
石金素急忙说道:“我还没说完!”
像是怕被盛兰慧打断一样,她语速极快地说道:“当时我妹妹坏了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儿,但?是因为难产,她当时身体很不好,没几天就去世了。只是……她去世之前,听说了当时的苏夫人也在那个医院生产,也生了一个女儿,就……起了不好的心思。”
盛兰慧的心跳停止了一瞬间,好半天才又缓慢而沉重的跳动起来。
她干哑着嗓子问道:“你的意思是……苏婻,其实你是妹妹的孩子?”
石金素忽然慌乱起来,“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