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有关互加好友的拉锯过后。
隔天一早,陶芯带着助理一起搬到公司所?租的公寓楼里。
一来是为了安全起见,二来则是《必安天下》开机,公司新建的公寓楼就坐落在海市影视城附近,来回方便不少。
由于剧组前期重新选角导致开机时间延后,所?以开拍后要赶进?度,分?成?A、B两个小组同时拍摄。
陶芯只有十几场为数不多的文戏,按照导演的要求,索性集中?在两三?天内拍完。
也就是说,这几天在片场碰见姚浅的几率大大增加。
每逢下戏,姚浅便与周围人打成?一片,说说笑笑缓解气氛,时不时地拉上她开玩笑,甚至主动攀挽上她胳膊以示亲近。
众目睽睽之下,陶芯不好冷场,两三?次过后便长了记性,在她靠过来时都谎称做事躲开。
陶芯自那事起回家的次数便很少,且每次回去都看?不见她人影,可以说是几年下来对她的印象几近于无,在她心里两人各不相干是最好的。
但仅凭几天相处下来,不免觉得她热情?过了头。
这天收工之后,陶芯回去洗了热水澡,正?翻看?剧本琢磨动作的时候,门外敲门声响起。
她稍微拢了拢浴袍,一边开口问着“谁啊”,一边从门眼里观察,心存疑惑着开了门——来人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米色毛衣打底,外搭上白色中?长款西?服,西?服领扣敞着,下面?只是象征性地系了一个扣子,配上高腰裤显得腰线纤细,气韵十足。
脚下踩的高跟鞋声声作响,彼此短暂对视过后,她径直迈进?屋里,俨然一股自我凌人的气质。
“外面?冷死了,”姚浅进?门便抱怨,“来你这里一趟还真不容易。”
陶芯蹙眉垂眸,片晌后要笑不笑地开口:“没人求着你来。”
“怎么能这么说呢?”姚浅眉眼弯弯,脸上似是挂着笑容。
“我们可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陶芯怔愣数秒,似乎是被她太过于理所?当然的话惊到,再开口时的语气平添几分?讽刺的意味:“我怎么不知道?我记得自己只有一个哥哥啊。”
姚浅握在抱枕上的手蓦地顿了一下,而后轻拍了几下,似是在安抚自己。
对她说的话避而不谈不说,兜头转了话题:“之前我在国外寄给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陶芯摸不清她说话的重点,只是闷闷道:“不需要。”
“没关系,”姚浅道,“反正?我送给你了。”
“前阵子我在山里拍戏,那里信号不太好,回来的时候就想着见你,一直没机会?,这次能在一个剧组,想来也是缘分?。”
陶芯气笑了。
“你来找我就为了说些?废话?”
姚浅适时止声,目露沉思,片刻后斟酌着开口:“不是,是爸爸说担心你,所?以我过来看?看?。你要是真的和?池呈在一起了……”
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姚浅的视线紧盯着陶芯的方向不动,仿佛意有所?指。
陶芯毫不畏惧地迎上去,心里却盘算着她的意思。
联想到之前回家陶诚德的话和?姜知的推测,她本想着过段时日再问,现在机会?既然送上门,不用岂不是浪费。
陶芯唇角抿起,小幅度地摇摇头,似是带着惋惜和?无奈的开口:“我和?池呈是普通朋友关系。”
“这样啊……”
“但很快就不是了。”
尾音轻扬,暗示着不同的含义。
姚浅深吁一口气,“我就是想提醒你,毕竟当年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爸爸的顾虑也是为你好,如果传出去的话,对我们三?个人都有影响。”
“我和?池呈没事情?,当时年纪小,很多事情?莫名其妙的,我自己也理不清。”
“主要是听?爸爸的话,结果就成?那个样子,我也不开心。”
“但我今天来就是向你保证的,我跟他是清白的。”
陶芯扬眉浅笑:“不然呢?”
本来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到她这里含糊不清,说得模棱两可,更引得她怀疑。
是太久没跟她接触所?以不了解吗?
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跟在片场里谈笑风生喋喋不休思路清晰讲玩笑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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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余两天,陶芯转到了B组出外景,副导演不似于导那般严苛,却像是润物无声地慢慢渗透。简单来说,就是温柔的讲道理。一遍又一遍讲动作的要领,到哪里的情?绪迸发。
如果说在于导手底下是心累,那么在这里就是身心俱疲。
等收工的时候时间刚过九点。
陶芯半途中?接到姜知的电话,略一思忖,便吩咐助理先回公寓里放好东西?,自己独自下车到原来租住的小区。
一路上心事重重,想着两天观察到的细节。
路过拐角处的街灯,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灯怎么就舍不得修呢?”
“又暗了两盏。”
真是过分?。
话音刚落的同时,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调亮,背后倏然间传来脚步声。
陶芯收起心思,右手悄然深入挎包里握紧,脚下步伐丝毫不显慌乱,几乎就在身后人碰触肩膀的瞬间。
她猛地狠踩一脚,同时右手拿出包里的喷雾,对准方向迅速开喷,伴随着喷雾在空气中?弥散的是——男人熟悉的语调以及“哐”的声响。
陶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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