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到最后还是庄洲做的。
没办法,凌冬至除了下面条之外,会做的菜就只有一道炒鸡蛋。葱花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黄瓜炒鸡蛋、苦瓜炒鸡蛋……外加一个煎小鱼。庄洲家冰箱里的那些食材,他统统都不会做。
庄洲哭笑不得,只好把这位好不容易拐回家的小少爷请到客厅坐着,好茶好点心地供着,自己挽起袖子下厨做羹汤。他家里有中午七伯派人过来炖好的鸡汤,新鲜蔬菜也有一些,米饭焖上,鸡汤热一热,和宽送过来的卤味切切装盘,再做两个素菜,一顿晚饭也就OK了。
凌冬至坐在沙发上喝完半杯茶的时候,在外面闹了半天脾气的黑糖扬着下巴溜溜达达地进来了。凌冬至看着它像模像样地在客厅门口的垫子上蹭了蹭自己的脚丫子,觉得十分好笑,心说这囧货还挺讲究卫生的。
黑糖站在客厅门口左右看了看,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眼神有点儿惊讶。作为庄洲从小养到大的宠物,它当然知道庄洲是会做饭的,但问题是他从来没给别人做过饭,他的哥哥弟弟都没有。而且也没见他把什么人领回来过。黑糖的眼珠转了几转,忽然间觉得自己可能……而且是很有可能,触摸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
黑糖站在门口盘算了一会儿,晃了晃尾巴,朝着沙发走了过去。
凌冬至从茶杯上方斜了它一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黑糖在他脚边坐了下来,很纠结地咧开了三瓣嘴,“凌老师,好久不见呐。”
凌冬至被茶水呛了一下,一口茶水险些从鼻孔里喷出来。这货居然肯降尊纡贵地称呼自己“凌老师”?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黑糖嘿嘿嘿傻笑几声,谄媚地拿爪子拨拉拨拉凌冬至的裤脚,“凌老师,你最近身体挺好哒?”
凌冬至一阵恶寒。他现在已经能肯定了,这条哈士奇一定是精神病来的,就不知这病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受了什么刺激。庄洲要是知道了,肯定舍得把它送去治一治,不过人家精神病院肯不肯收条狗就难说了。
黑糖很留意凌冬至的表情,见他始终木着脸也没个笑容,就知道自己还没有讨得这人的欢心,于是愈加卖力起来,“几天不见,凌老师的毛色更亮了。”
凌冬至,“……”
黑糖努力回忆庄家的客人们对自己的夸赞,“哎呀,个头也更壮实了。”
凌冬至,“……”
黑糖偷偷瞄一眼凌冬至抽动的嘴角,这是终于笑了吗?
黑糖甩甩尾巴,打算再接再厉地夸奖他几句,一句“越来越聪明可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忍无可忍的凌冬至一脚踹到一边去了,“让你家爹地赶紧给你开点儿药吧!精神病得早治!”
黑糖在厚厚软软的羊毛地毯上打了个滚儿,忿忿起身,觉得这个告状精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还拿脚丫子踹他,虽然他没使什么劲儿,地上也软乎,可是从小到大连他亲爱滴爹地都没这么干过!
“不识好歹!”黑糖扳起脸,恶狠狠地盯着沙发上翘脚的男人,“你别以为我非得巴结你不可。你个告状精!”
凌冬至没好气地斜了它一眼,“谁求着你巴结了?再说你巴结我干嘛?我又不是你爹地,呐,你爹地在厨房做饭呢。跟我这儿卖乖……你吃饱撑着啦?”
“你才吃饱撑着了!”黑糖气得跳脚,“你别以为你勾搭上了我爹地,就能顺利嫁到我们庄家来,我才不会认你这种阴险狡诈的后妈!”
“你们庄家?!”凌冬至险些笑喷,“你是谁生的?我还真不知道你也是庄家的血脉……卧槽,这话题怎么这么诡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