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蒹葭想了许久也没能想明白,渐渐地便睡着了。
第二日,她在铺子里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韩馥毓本不想再来这个铺子的,毕竟上次在这里出了糗。
只是,这?铺子里的吃食味道极好,她很想再吃一回。
当然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听说这?个铺子就是那位在战场上抓住了东继国将军的褚大人开的。她对这?种武力值高的人有天然的崇拜感?,便想来瞧瞧,是否能遇到那人。
韩馥毓专门挑了一个人不多的时候来的。
后厨不太忙,罗蒹葭便来到了前面,收拾新铺子里的东西。
看到韩馥毓的那一刻,罗蒹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按照女主的性子应该不会?来了才对,怎的今日又来了,能不成别有目的?
相反,韩馥毓却觉得罗蒹葭很亲切,觉得她身上有些东西莫名其妙吸引她。
见她从后厨出来了,韩馥毓朝着她招了招手,颇为自信地问道:“这?位姑娘,你可还记得我?”
罗蒹葭道:“姑娘令人印象深刻,自是记得。”
韩馥毓觉得罗蒹葭话中有话,无意让人提及上次的事情,便快速转移话题:“嗯,我来铺子里吃过?饭。我记得上回我就问过铺子里的人,这?铺子是谁开的。我记得当初旁人说是你?”
罗蒹葭不知韩馥毓到底有何目的,道:“对。”
韩馥毓笑着问道:“可我最近怎得听说这?铺子是那位在战场上活捉了东继国将军的那位英雄褚大人开的?姑娘,你莫非是褚大人府上的下人?你们一家人都是褚大人府上的奴才吧?”
战场……英雄……褚大人……
这?是冲着褚威冷来的?
罗蒹葭敏锐地察觉到了韩馥毓的来意。
韩馥毓的逻辑其实没什么毛病。
大户人家基本上都有自己的产业,而那些产业他们不可能亲力?亲为,所以铺子里的掌柜的多半是由家中的奴仆来做的。之前旁人又说那个胳膊受伤的男子是她相公,那个收钱的老?头是她爹,帮忙收拾桌子?的妇人是她娘,可不就对上号了么。
罗蒹葭没料到韩馥毓也会?这?样想。
她正要?说不是。
一旁的食客嗤笑了一声,道:“姑娘,你怎么年纪轻轻就患了眼疾呢?这?位夫人可不是什么下人,这?是褚大人的夫人!那边收钱的是褚大人的父亲,刚刚招呼客人的妇人是他母亲。”
罗蒹葭铺子开了这?么久,前些日子圣上又亲自下旨封了褚威冷官,知晓这?铺子东家的人很多。
这?下怔住的人变成了韩馥毓。
她惊讶地看向了面前的年轻妇人。
那位褚大人竟然已经娶妻了?
而且,娶的就是面前这?个相貌一般的厨娘。
韩馥毓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感?觉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不对,她丈夫不是那日神情倨傲,没什么耐性,受着伤的男子吗?
难不成……那位就是褚大人?
“那日我见着的,胳膊受伤的男子难道就是褚大人?”韩馥毓急于验证这?一点。
罗蒹葭点了点头,道:“嗯,正是我家相公。”
韩馥毓失望至极。
这?也太让人幻灭了。
果然理想和现实之间是有差距的。
英雄么,只存在于书中。
但凡见过?那位褚大人的,都不会?对他产生什么想法。
那就是一个只顾着自己,不知道疼惜娘子?的直男。
再?一想,这?妇人如今身份不同了,竟还在后厨做饭,他爹娘也在铺子里帮忙,顿时对他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褚大人已经是三品官了,怎么还让你和家中的父母在外面忙忙碌碌抛头露面做生意?这?也太过分了。”韩馥毓有些愤慨地说道。
罗蒹葭皱了皱眉,若是旁人这么说也就算了,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女主竟也这?样说就让人很难理解了。
而且,她如今实在是听不得旁人诋毁褚威冷。
“看姑娘的穿着打扮,想必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读过不少书的人,怎得想法这?么狭隘。靠自己的双手赚钱难道很丢人吗?”
韩馥毓听到罗蒹葭的话失笑,摇了摇头。
这?姑娘是被那位褚大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吧?
“姑娘,我这?是在为你着想,你不理解就算了,怎么还指责我的不是。若说从前,他一穷二白时,让你出来干活也便罢了,今时可是不同往日了。褚大人如今是三品官,他的俸禄足够养活几十个人。可他却还让你出来辛苦赚钱,这?是为何?你可知晓他俸禄有多少?又是否知晓他的俸禄去了哪里?别做一个只会默默付出的傻姑娘了,多为自己想想吧。”
褚威冷的俸禄都在那暗格里放着,一文?钱都没花,她又如何不知晓?
韩馥毓未免太过自信了些,也太看轻褚威冷。
从这两次跟韩馥毓打交道的事情来看,罗蒹葭觉得她解释再?多,对方也未必会?信的,倒不如从别的角度来说。
“我听闻姑娘也有自己的铺子,也是事事亲力亲为,应是理解我们才对。”
韩馥毓刚刚看起来还挺气愤的,这?会?儿听到罗蒹葭的话却突然笑了起来,看罗蒹葭的眼神也怪怪的。
就连她一旁的丫鬟也笑了起来,丫鬟的笑就很明显了,是嘲笑。
“就你们这小铺子也配与我家姑娘开的铺子相提并论?我家姑娘可是日进斗金,连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说好。”茉莉嘲讽道。
都是开门做生意,竟也有高低贵贱之分了?
且这?高低贵贱竟然只是因为顾客群不同?
在这里吃饭的食客可就不太开心?了。
这?铺子里的吃食很好吃,他们很喜欢,哪里就低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