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年还是要过的。
包完饺子,罗蒹葭在院子里泼了泼水,重新打扫了一番。
虽院子里的东西没怎么打烂,但她总觉得这些人来过就是晦气。
收拾完,这才觉得心中的气?顺了不少。
随后,她跟赵氏一起去煮饺子、贴春联了。
中午吃过饭,罗蒹葭刚洗完碗,赵氏就把她叫到了堂屋去。
褚老大正在堂屋坐着,见她过来了,道:“我跟你娘商量了一下,咱们家这半年赚了不少钱。虽说之前跟亲家到了些不愉快,但总归是你娘家。如今亲家欠了这么多钱,我们打算拿出来二十两银子给你,带回娘家去。”
一听这话,罗蒹葭皱了皱眉。
赵氏见她如此,连忙道:“你要是嫌少,再多给一些也行。”
听到赵氏的话,罗蒹葭抬眸看了过去。
别说是二十两了,两文她都嫌多。
“爹娘,此事不妥。谁欠的钱谁去还。我爹那人的性子想必您也听说过,他?做生意没有不赔的时候。这次咱们给他?还了,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往后他若是再欠了钱,咱们还要帮他还吗?”
“这,那毕竟是你娘家,是你亲爹。”赵氏道。
罗蒹葭道:“娘,您算算,咱们家之所以有钱,是因为相公的朋友,侯府的王公子。若没有他?那二百两,咱们这半年顶多赚了二十两银子,难不成辛苦半年白做了,全都给他??”
说完这些,罗蒹葭又说了些狠的:“况且,若罗家真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之前又怎会想着把我卖给富商做妾?如今也不会想着把赌坊的人引到咱们家来。这分明存了想要害我的心思。”
若不是她力?气?大,今日还不知会是个什?么情形。
这话一下子点醒了褚老大和赵氏,二人歇了给罗家送钱的心思。
罗蒹葭想,还好那二百两银票都在她这里,她是真怕这二老发善心给罗家那些豺狼送过去。
赌坊的人回去后,立马去找了他?们老板,老板连忙去了县丞家后门,县丞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又悄悄去了县衙后门找县令。
县令也不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假。
不过,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总之,若褚威冷真的升官了,年后定会有消息。
若没升官,再去找褚家要钱也不迟。
总归,他?们褚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村里人不知怎么听说赌坊的人来褚威冷家了,不少人过来问了问。
褚老大和赵氏也无意提此事,便说对方找错地方了。
不过,也有不少人知道是罗家欠的钱找上门了。
但,褚老大和赵氏都没回应。
等到晚上?时,王婶子悄悄来家里跟赵氏说了个事儿。
“我听说今日那几个人过来是周氏给人指的路,说罗家欠钱也是他们家传开的。旁人都觉得那几个人不是好人,没搭理他?们,就周氏和李氏这婆媳俩嘴快,跟人说了。”
这村长家,还真是让人无语,总喜欢在背后干一些让人讨厌的事情。
虽说白日里发生了这么件糟心事,但在这里的半年,罗蒹葭过得还挺开心的。
有一种平静祥和,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怕是要到了头了。
除夕夜守到子时,三人都去睡觉了。
接下来几日就是拜年、走亲访友。
褚家的亲戚不多,也就没那么累。
至于罗家,罗蒹葭没回去。
莫说除夕那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即便是没发生,她也没打算去。
而?过了没几日,正月初八那天,赌坊的那几个人再次来到了他?们家。
这一次,陪着他?们来的还有赌坊的老板。
来到之后,那几人直接在大门口跪下了。
“见过夫人,之前都是误会,是误会。还请褚老爷、褚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我带他们来给您赔礼了。”赌坊老板点头哈腰地说道。
这些人前后转变如此大,倒让人措手不及。
赌坊老板没多坐,不过是停留了半刻钟,就赶紧跑了。
赵氏诧异地道:“这些人怎么变了性子?”
褚老大道:“怕是冷哥儿的升官文书传过来了。”
说完,二人看向了罗蒹葭。
罗蒹葭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果然,过了没多久,县令和县丞亲自来道贺。
对于赌坊的事情,他?们严厉谴责,表示要狠狠处罚。
那样子,跟赌坊撇得干干净净,没承认自己就是背后的推手。
县令一来,村里人自然也都知晓了,这一日,几乎全村的人都来家里道贺了,而?村里的族长再次提出来开祠堂祭祖。
这一次褚老大同意了。
等到了晚上?,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赵氏嘀咕了一句:“你们说,会不会赌坊跟县令没啥关系,是那人吓唬咱们的?”
罗蒹葭想,赵氏还是太天真了,道:“娘,真跟县令没关系,他?们敢来咱们家闹事吗?毕竟相公之前可是九品官。”
褚老大道:“冷哥儿媳妇儿说得对,不过,这些事情咱们放在心里就行了,也别往外说,总归还要在这里过一辈子的。”
“嗯,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久未登门的罗家众人再次登门了。
褚老大和赵氏说要跟罗家断绝关系,可他们一家老小真的来了,还是没磨开面子让他们进门了。
不过,好在没让他们进屋,就在院子里说话。
罗蒹葭知道,褚老大和赵氏肯定不喜欢罗福生这些人,也想把他?们撵出去。
可,她毕竟是罗福生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