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佑拧了下眉头，手中拨弄佛珠的手逐渐加快：“贫僧还在顾施主体内发现了一道契约，而这契约与褚施主有关。”
伽佑深深的看了眼褚言，后者毫无焦距的眸子落到了素衣的身上。
那双涣散的眸子分明没有焦距，可却让素衣汗毛倒竖。
果然，这个男人最危险，必须得想办法打发了。
褚言的声音没有夹杂着半点温度，像是水里淬了冰渣子，冷得人心里发颤。
褚言：“你背叛了我们的誓言？”
素衣别过脸，冷漠道：“我们之间哪里来的誓言？”
褚言浑身一震，是啊，他们之间除了交易，哪里来的誓言？
褚言伸出手，想要去拉素衣的手，但却被素衣眼尖的躲开了。
要是被他接触，估计他就会被发现，他可不能冒这个险。
素衣从凳子上站起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褚言：“先走了。”
褚言失了顾久离这双眼睛，只能凭着气息辨认方向，他知道顾久离已经离开，但他没有拦着顾久离，因为他知道，一旦顾久离想走，他便拦不住他。
伽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阿弥陀佛，贫僧这是做错了吗？”
他看着素衣离开，也看着褚言失魂落魄的起身上楼，竟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佛会原谅他的对吧？
他是在普度众生，佛应是不会怪罪他的。
褚言回了房，仔细想想，有些细节总觉得奇怪，可他心里压着一口恶气，宣泄不得出，回房了也不知该做什么。
褚言心情烦闷，直接翻身从窗户口跳了下去。
走在明都的大街上时，褚言想起一事来，改路准备去丞相府。
他答应过顾久离，会帮他调查出真相，虽然两人契约不再，但答应了顾久离的事，他又怎会不去帮他。
褚言将眼睛蒙了起来，然后一路问着行人找到了丞相府。
“没了眼睛还真是难办事。”褚言无奈的摊摊手，虽说自己被封印在忧昙双生镜里，但现在他还不想抛弃纪覃书的身体回去。
他和顾久离没了契约，只能依靠着这幅身体出来。
能站在这阳光下，对于他来说，一时一刻都是一种奢侈。
“这位公子是眼睛受伤了吗”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褚言愕然回首。
熟悉的气息也让他立马认出了来人。
柳行...
他果真没有死。
褚言侧头淡漠道：“抱歉，在下身患眼疾，可是挡了这位公子的去路。”
柳辞摆摆手，想到褚言看不见，只好温言道：“并未，只是，你到了丞相府，在下以为你是来相府找人的，所以....”
褚言挑眉：“你是丞相府的人？”
柳辞：“正是，公子可是来此寻人的？”
褚言摇头：“只是路过罢了。”
他转过身准备离去，既然柳行在这里，那他还是晚上再来吧。
柳辞见他要走，好心道：“公子眼睛不好，路上还是小心些。”
“多谢好意。”褚言客气说罢，迈步离开。
柳辞见褚言背影挺拔，一身雪色长衫高岭圣洁，而他步伐矫健，完全不似正常盲眼之人。
“怎么觉得这人很是眼熟。”柳辞低语着。
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纪覃书的脸本就生得清风朗月，只一眼就可让人难以忘怀。
柳辞仔细回想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曾见过的关于纪覃书的画像。
去年纪覃书被处于火刑时，各国探子都收到了消息，而他的画像自然也流传了出来。
只是，那已死之人为何会出现在明都？
“在想什么？”沈御泽刚出府，便在府外不远处见到柳辞静立在原地。
“哦，没什么，只是见到了一个眼熟之人罢了。”柳辞回首笑笑。
沈御泽挑眉：“谁？”
柳辞：“纪覃书。”
沈御泽一愣，不太敢相信，他以为是柳辞在同他开玩笑：“你在同我说笑？这可不像你。”
沈御泽好笑的摇摇头，迈步来到近前，随即抬手在柳辞额头上，用食指轻弹一下。
柳辞吃痛，一手捂着自己的额角，一手拉住了沈御泽欲要再使坏的手。
柳辞：“我真没骗你，那人确实和纪覃书长得一模一样。”
沈御泽手一顿，眉头紧蹙起来，他想起一人：“…莫非那人是褚言”
能和纪覃书长得一模一样的，只有褚言。
这消息如今也不是什么秘闻了。
褚言没有走远，他还想着回丞相府去帮顾久离调查线索，他躲在暗处，等着沈御泽和柳辞离开后，他才跃上墙头，准备□□进丞相府。
才刚一落地，身后便传来脚步声。
褚言快速回首感知过去，只见一青衣男子向这边走来，他没有多想，脚尖轻点直接将人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