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什么,只是最近经常做些奇怪的梦,听说纪覃书能看清一切表象下的东西,所以想让他帮我看看。”
宴扬别过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是这样的,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人,然后我醒了,我发现,梦里的所有我都忘了,可我明明应该记得一个人的,而这个梦一直重复着,让我寝食难安,或许,可能是我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人,所以他才会一直在梦里提醒着我。”
宴扬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像是很难过,竟有了丝丝哽咽。
顾久离愣住,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像宴扬这种人,应当不需要像姑娘一样柔声安慰。
不过,虽然今天没有治好于临,不过想起宴扬答应的承诺,若是能帮他这个忙,或许也能得一个承诺呢?
他扯了一抹笑,说道:“无妨,有机会再见纪覃书时,我替你问问。”
宴扬闻言,认真的看了顾久离半晌,常年杀人不眨眼的心里竟有了一丝涟漪,他由衷道:“谢谢。”
顾久离突然觉得自己笑得很虚伪,而他才刚这么想着,脑海里瞬间响起了谭瑾那略带嘲讽的声音:“呵,你倒还知道自己笑得虚伪,顾久离,你这笑,笑得可真假。”
顾久离脸上升起一丝愠怒,不过转瞬即逝,他没有继续理会谭瑾的冷嘲热讽。
“不客气。”
褚言还想着让人先行离开呢,但看现在这幅情景,应该是不可能了。
他耸耸肩,走到顾久离身旁与他并排继续往前走着。
宴扬顿了顿,还是默默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他的任务只是送他们安全回仙怡学院。
就在这时,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形色匆匆的让到了路边,而后,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再后面还有马车轮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有马车经过,先让路吧。”褚言拉过顾久离,将人拉到了路边。
身后的马车队很是气派,前面有两个侍卫打扮的青年骑着马在前开路,后面跟着的是一辆豪华镶金的马车,而在马车旁还跟着四个步行的侍从,再后面还有六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护卫着。
“张扬。”顾久离低低冷哼一声。
“修然,停车,本王似乎看见了一个有趣的人。”车内的夜琪眸光熠熠,他挑开车帘偏头看去,正巧看见站在路边冷凝着一张脸的顾久离和褚言。
水修然应了一声,高声吩咐那些侍卫:“停车。”
顾久离就眼睁睁的看着那马车停在了自己的面前,紧跟着,马车上很快下来一个人。
头戴白玉冠,锦衣华服,眉眼张扬,如他本人的作风一般,这人和夜阑夜琛都不像,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再配上那张玉面,活脱脱一副风流不羁的逍遥公子模样。
“顾久离?”夜琪眉眼带笑,拿着一柄折扇在手中轻摇。
顾久离没有意外对方会识得自己,就像他其实没见过宁王本人,却还是从别的地方知道了他长什么样子。
“宁王殿下。”他站直身子,微微挺直了背脊。
褚言抿了唇,眸光不善的看着夜琪。
夜琪没有理会褚言,突然收起折扇,含笑道:“听闻沈公子杀了太尉之女,所以逃到了我渊北,不知此事真假?”
顾久离身体一僵,脸上的表情差点龟裂,他扯了扯唇角,装作没听懂:“殿下笑话了,这种事,我等平头百姓怎可能会知晓。”
说罢,记忆瞬间被拉回到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顾久离腿有些发软,差点站不住,关键时候,脑海里瞬间响起了谭瑾的声音。
“顾久离,你清醒一点,你想在这人面前暴露吗?”
顾久离脑子瞬间清醒过来,额角冒出冷汗,他转头看向跟在夜琪身后的水修然。
“刚刚,是幻术。”
谭瑾:“没错,这个水修然主修幻术,你要当心。”
顾久离嗯了一声,整理好情绪,这才抬头继续道:“殿下既然如此问,怕是最近此人已经在渊北作事犯乱了,想必近来的杀人放火案便是此人所为。”
谭瑾:“.....”
他之前告诉顾久离渊北近来的状况时,可没想过,他会这么对着夜琪说出来。
夜琪也是一懵,他下意识的认为,是他手底下的探子传来了假的消息,不然,这人怎么会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发挥得如此炉火纯青。
对象还是他自己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