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岁好久没有做梦了。
这次入睡没多久,就又梦到了前世。
这次倒是视角开阔,她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捧着一盆千岁兰,嘴角噙着笑走在便道上。
今天天气不错,快到正午时天气渐热,人们穿得越来越薄,夏天就快要到了。
她听到自己对着千岁兰说:“你真能活一两千岁?那我要是老死了,你可怎么办呢?”
还替千岁兰发愁未来的活路,竟不知自己的死路就在不远处。
将整张脸都藏在帽子里的男人扫视着街上不多的行人,终于将目光定在了她身上。
“快跑啊,快藏起来,去旁边商店也行啊!”千岁岁赶紧对着自己大喊大叫。
可惜另一个自己什么也听不见,虽然朝着商店望了望,可是摸了摸了口袋里的钱包,噘着嘴放弃了。
“小家伙,可一定得活够本啊。”要不是拿着为数不多的零花钱买了这棵千岁兰,她现在还能奢侈下买根冰棍呢。
舔舔发干的嘴唇:“回家喝水吧,你也渴了吧。”
话音刚落,男人就冲了过来。
“啊!杀人啦!”
街上慌乱起来。
千岁岁气得直跺脚,这是被捅一次还不够可怜,要让她再亲眼目睹一次自己的死状吗?
“随意找的目标?发泄不满?凭什么!”她冲过去,本以为自己肯定会像鬼魂一样穿过去,谁知道一把就按住了那锃亮的刀…
男人也愣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刀的方向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直直反扎进了他的腹部。
“你…”男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他的脸却在刀子入腹那一瞬间溃散。
中刀的男人,慌乱的街道,还有惊恐摔倒的自己,在这一刻像破碎的玻璃一样溃散。
千岁岁猛地睁开眼,看到了一双阴冷的眸子。
“啊!”一跃而起,叶须并用往花盆外爬。
她不知道自己是受梦境的影响还是怎么回事,即便现在视线已经没有与那双眼睛相触,可全身还是忍不住颤栗害怕。
她怕眼前这个人,怕得要命。
张嘴刚想喊救命,可是一想不行。
师尊云辞修为有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的对手,白润和罗珏虽然住在后殿可修为更是几乎为零,自己若是贸然呼救只会把他们带进危险之中,要想办法自救。
对,自救。
她根本没去想能出现在这里的或许也是宗门弟子,或许不用惧怕他并不会伤她。
她现在全身都叫嚣着快逃。
的确该逃,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燕星尘。
燕星尘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手在腹部摸了一把什么也没有。可是内里却疼痛难忍,刚才一瞬间他明明感觉有什么东西捅/了进去。
按理说他已是元婴期,不可能被攻击而毫无防备,更不可能只是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就受伤。
是幻觉?魅术?
但他又不敢肯定,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奇异事已经很多了。而且每一桩每一件仿佛都跟他腹部过不去。
甚至他还自伤过,差一点就将自己的灵根亲手挖出来……
燕星尘不禁在腹部按了按,灵根。
或许真如同门们背后议论的那样,是千岁岁那缕跑失的神魂来向他寻仇了。
他等着呢,他乐意得很。
只是好歹让他见一见好吗?
昏迷的那段时日,他陷在自己的梦魇之中久久不愿醒来,便是因为梦里有千岁岁的身影,每每向她招手每每看她笑吟吟地递上来一把闪着寒光如淬了毒药的匕首,每每……
他明明是要接过来以死谢罪的,却不受控地将刀刃朝向她……
他不知在这样的噩梦中受了多少次折磨,终于醒来却听到了谈秋月的话:仙尊管那棵千岁兰叫岁岁。
岁岁~
千岁兰?千岁岁?两者到底有没有联系?
他听谈秋月说过曾被短暂的迷惑过,难道是因为这个小家伙吗?它会幻术?
那自己突然腹痛还有之前的梦魇似乎也是无意中扯断她一截根须后才开始的。
他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缘由,所以才会以闭关为由躲开所有人潜入青云山,他要把让自己如此痛苦的罪魁祸首除掉!
千岁岁的夺命狂奔在他眼里犹如跳梁小丑。
感谢仙尊喜好独居,感谢师父给了他这么多的匿身法宝。
燕星尘俊容妍丽,神色一凌朝着那一棵绿色小草探过手去。
“谁在那?”罗珏起夜正要回去,被廊台外的黑影吓了一跳:“是谁?”
“啧!”燕星尘赶紧手一抄把千岁岁捞进了手里,用力一握:“嗯?”
手感不对。扁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