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仅不怕,还低声笑了,伸手把幼崽重新抱了回来,幼崽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几秒后,看着自己尾巴上的圆环很生气地嗷了一声。
你这个人实在是很讨厌!
嗷呜完觉得不解气,凶巴巴地朝面前的人亮起了爪子,但还没过去,地面突然一震。
“嘭——!”
熟悉的一声巨响。
随后是一阵尖锐的铃声。
路濯从梦里惊醒,恍惚间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可能是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次路濯没紧张也没害怕。
他起身下床,和之前一样,把过来蹭蹭的猫咪们关进卧室,到阳台拿了晾衣杆下楼。
上次他下楼的时候是一个人,后面才遇到了蔺辛,这次却不同。
路濯刚到三楼就看到了陆吾,后者匆匆忙忙,一边系睡衣扣子一边往下跑,看到路濯,习惯性地摆手和幼崽打招呼。
“小路晚上好啊……等等,小路?!”陆吾骤然停下,回头看幼崽,“你怎么下来了?!”
小掌柜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把屏蔽系统给幼崽家里安上!
“楼下好像出事了,我来看看。”路濯说,说完从楼梯缝隙里往下一瞄,看到蔺辛杨戬和顾九章已经在楼下了。
之前那次除了陆先生没人理,这次大家却都去了,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路濯着急起来:“我们先下去。”
话音落下,不等陆吾回应,抬手拉着他的衣袖就往楼下走。
可爱幼崽,在线霸道。
陆吾:???
你还是我们那个羞涩内向胆小怕人的小路吗?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下走,还没到一楼,先感受到了一阵凉风。
之前被祸斗弄坏的木门,刚修好一天半,现在又凄凄惨惨地倒在了两边。
坏掉的木门中间,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人一身黑衣,长相雌雄莫辨,俊美到看起来甚至有些妖异,女人被男人以保护的姿态遮在身后,脸上覆了一层黑纱,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像是窗外缀满星星的夜空。
他们正对面是陆封识。
几个小时前还温声和幼崽说晚安的人此时仿佛覆了冰,漠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蔺辛站在他身侧,眼神淡淡的,同样什么表情都没有。
后面是杨戬和顾九章。
前者手里拿着一把长戟,顾九章怀里抱着一个将近一米的大算盘,木框边缘布满尖利的刃刺。
路濯一怔。
幼崽十七年的人生里从没见过这种架势。
看起来像是要打群架。
还有那个女人。
路濯总觉得她有些熟悉。
幼崽在楼梯上探头探脑地看了两分钟,最终决定下去,但一步都还没来得及走,人已经被陆吾挡到了身后。
“小路别动。”陆吾看着门边的两个人,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因为这次来的人有些棘手。
相繇。
理论上是和穷奇梼杌这些同阶的上古凶兽,实际上论起凶性,穷奇那几个加起来也比不过。
这位的凶是无数人的命和血堆出来的,相繇这个名字背后,每一笔都是狰狞冰冷的白骨。
不过这是许多年前还没有规则时候的事了,那几代生性残忍的相繇也早在天谴下成了灰。
传承到这一代,大多凶兽都很佛系,没了以前凶残的习惯,相繇也是一样。
面前这只相繇身周的煞雾差不多是凶兽的初始程度,显然没有作过恶。
这也是陆封识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
“退。”
陆封识声音淡淡的,身周隐隐带上了威压。
这是他最后的提醒和警告。
那边的两个人却没有退,相繇挡在女人面前,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
陆封识皱眉,旁边蔺辛几个人也是,杨戬提起手中的长戟,尖端冷冷的对准了前方。
气氛很不友好,一触即发。
真的要打架吗?
路濯在楼梯上看着都紧张了起来,在想要不要过去尽量缓和一下,毕竟这算聚众斗殴,犯法。
幼崽这么想着,但最后,先过去的人不是他,而是被相繇小心翼翼护着的女人。
她从相繇身后走出来,在后者担忧和不赞同的目光里安抚地握了下他的手,转身看向了蔺辛几个人。
“抱歉。”女人开口,声音清清冷冷的,很好听,“我们没有恶意,深夜贸然前来,是为一事相求。”
她轻声说着,走到前面一点的地方站定,抬手把面纱摘了下来。
几个人清楚的看到了她的模样。
一半脸像是被利器刺穿,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周围布满火烧的痕迹和燎泡,另一半脸明艳美丽,对他们几个来说都不算陌生。
……
是林幼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