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墙壁是一整片玻璃,淡绿色的窗帘被卷了起来,摆放在外侧的护眼绿萝伸展出的茂盛枝蔓的后侧,站着的正是七海建人,刚刚他正是在那里隔了层玻璃,曲起手指,敲了敲窗。
他大概是没想到轻轻的敲玻璃的声音能把猫泽飞鸟吓成这样,敲玻璃的手停在半空中。
猫泽飞鸟对他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皱巴巴的微笑。
这和敲玻璃没有丝毫的关系,如果不是七海建人先喊了声她的名字,她又听出了他的声音,她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猫泽飞鸟看着定在玻璃窗外的七海建人,手心冒汗,莫名其妙的心虚起来。
因为她发现,七海建人系着的,正是昨天的领带。
也就是说,他后来又回到宾馆去了吗?
难道她不应该先走的?没办法,这种事她也是头一回,一点经验都没有,她以为七海的意思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是她会错意了?他现在来找她是要说什么呢?完全没有办法想象……
不会是来秋后算账了吧……
猫泽飞鸟紧张的吞了口口水,眼睁睁的看着七海建人沉默了几秒,迈开长腿。径直的推开了门,走到了她的面前。
被七海建人的阴影笼罩的猫泽飞鸟小心翼翼的向后挪了一小步。
简直就像是高中时代,被教导主任抓住说教一样,太可怕了,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七海先生太可怕了,猫泽飞鸟心中尖叫不止,看着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皱起眉头的七海建人,学生时被训话的回忆迅速回放。
她半天说不出话来,眼见的七海建人脸色越来越阴沉,瑟瑟发抖。
好像过去也有这种记忆,上学时,她犯了错误,老师也是这样长长久久的沉默,等她都快要吓到哭出来,才慢悠悠的问,“反思了吗,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没错,和现在的这个场景很相似,七海先生是在等自己先开口吧。
猫泽飞鸟心一横,管他三七二十一,先道歉再说,“对不起,我……”
“刚才的咖啡……”
她的声音和七海建人的声音重合了起来,猫泽飞鸟瞬间刹住了声,没想到七海建人也停了下来,半天没有人说话,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糟糕,气氛一下子变得好尴尬,猫泽飞鸟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是我太笨拙了,才一下把咖啡泼在身上,还好裙子是黑色的……”
眼见的七海建人的眉毛越皱越紧,猫泽飞鸟的声音也越来越小,“黑色的,也看不大出来。”
七海建人听着她说话,等到她细如蚊呐的声音停下,又停顿了半天,确定她的话已经说完,这才开口。
“马虎的毛病下回再好好说。”
他眉头间的弧度缓慢收紧,严肃的皱着,盯着她的脸,低沉的说。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