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将玄铁剑放在了余父面前。
余父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和尚目光沉沉,他掏出了那块贴身存放的羊脂玉佩——这是他身上唯二的?能看得见的?东西,同样放在了余父面前。
“叮当”一声,玉佩声清脆。
仇玄一最后看了?这两样东西,平静道:“这些是我仅有的?东西,自然,这些还不够。但我?可用我这条性命保证,即便是我死了,我?也会?让他好好活下去。”
余苏安的?泪瞬间就出来了。
他被余大哥紧紧捂着嘴拽住,只能看着和尚这笨蛋把?一切都掏了?出来。
一旁告密的?百晓生呼吸一窒,他自然知晓这两样东西代表着什么意义,他近乎狼狈地偏过了?头,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余父忡愣了半晌,沉着脸道:“不行。”
和尚仍然平静,只是呼吸快了?一瞬。
余大哥死死拉着苏安,低声道:“余苏安,父亲的?话你?都不听了么?!”
余苏安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地叫着,和尚看向了?他,在看到他的?脸庞被勒出一道红印的时候,眼神一暗,血色红意在眼底浮现。
仇玄一咽下喉间腥味,压下杀气?带来的冲击,“余镖头,我?忘了?,我?还有一个东西。”
余父道:“什么?”
仇玄一道:“护心蛊。”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苏安哭得越来越惨,他大力摇着头,眼神惊恐地阻止着和尚别做蠢事。和尚重?伤到这种地步能活着都是因为有护心蛊,他要是把护心蛊取出来,没准就会被内伤反噬而死。
会?死啊。
仇玄一看着他哭的模样,克制住心中抽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护心蛊正在这块,”他道,“还是个母蛊,万金不换,余镖头,这也是一个好东西。”
这确实是一个好东西。
但只要知道这东西的人都晓得,护心蛊停在了心脏之中,正是在护住身体主人的?心脉,这代表着身体的?主人已经处在了最危险的境地,甚至没了?护心蛊,就会暴毙而亡。
余大哥情不自禁道:“那子蛊?”
仇玄一道:“在苏安体中。”
没人能说得出话了?,余父看向管家手里捧着的?黄金,苦笑一声,他现在还真是不好打发走仇玄一了?。
他暗中叹了口气,却不准备松口。余光瞥过桌上?的?剑和玉佩,突然目光一凝,惊骇地定在了玉佩之上?。
余父抖着手拿起玉佩,一个遒劲有力的?“穆”字映入眼帘,他“蹭”地站起身,拿着玉佩质问仇玄一:“你?怎么会?有这个玉佩!”
仇玄一抬眸看他,余父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样貌,这时才看出来了仇玄一和穆重?之的?三分相像。
“你?是、你?是,”余父磕巴道,“你?是穆重?之的?儿子?”
仇玄一呼吸沉了?沉,探究的?目光隐蔽,“晚辈正是。”
余父无声了足足片刻钟,突然掏出了一把?破旧的钥匙,“管家,去把那镖物拿过来。”
管家凝色接过,转身出了大堂。
余父的神色复杂,他看着仇玄一的?眼神中既有怀念,又有哀伤。
余大哥已经呆呆地收回了?手,“这妖僧,竟然是穆伯父的儿子?”
余苏安不管他们,跑到了仇玄一的?身边站定,他擦了擦眼泪,又跑过去把老爹手里的?玉佩和桌上?的?玄铁剑抢了回来,抱在了怀里当宝贝。
余父现在也没空再骂他了?。
仇玄一牵住了?苏安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又好像有了?一股新的力量。
余父欲言又止,幽幽叹了一口气,“二十五年前,穆兄曾在我这里放了一个镖物。”
仇玄一瞳孔一缩。
余父回忆道:“我?与穆兄是多年好友,你?出生那日,穆兄前?来找过我?一次,他曾交给我?一本秘籍,将此当做镖物保管,说是将来让他儿子亲自来取。他还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得用这句话和他儿子换上十锭金子。”
“只是后来你满月贺诞,我?家中大郎却生了?病,我?没有去成,谁知道当晚就……”余父哽咽,恨声道,“恶人贼子,当真该死!”
仇玄一好像身处余府的?大堂,又好像身处尸山人海之中,直到苏安拉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问道:“什么话?”
“安龙城四海街、江南府隆庆街、龙兴城万埠街,还有云南的?宅子,南山处的?三间草屋,”余父道,“他说,‘我?儿以后若是武功不行,那便让他当个收租的?老板。我?儿若是比我?厉害,那你只准给他南山处的?三间茅庐,让他自食其力,想要还要给你?十锭金子,其余的?,那就都归你?啦!’这便是穆兄的?原话。”
仇玄一张张嘴,声音干哑,“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加更.jpg
仇玄一:能给的都给你
仇玄一:你能不能把余苏安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