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华溪吃了一碗杂粮饭,两只翅膀,几口青菜,就打了饱嗝。
张氏便没再硬逼着华溪吃肉,就让他回屋休息。
他这一走,饭桌上的几人顿时轻松了。
张氏没好气的看着他们几个,“看看你们几个,还不如香儿。来,香儿,这个鸡腿你吃。”
香儿冒油小嘴开心的咧着,伸出小手把张氏拿给她的鸡腿,拿给了马大东。
“爹吃,爹累,奶,看,我有肉肉吃。”
张氏眼眶瞬间湿润的摸了摸孙女稀疏的头发,又从中挑出一个鸡腿放进了马庆儿的碗里。
马庆儿心里有气,作势要将鸡腿拿出来,被张氏硬生生的挡了下来,“即便你生为娘的气,也不能跟吃的东西过不去。”
马庆儿低着头任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倒是他手上抵抗的力量卸了,默不作声。
张氏见状,收了手,看着眼前不理解自己的孩子们,无奈的叹口气。
“少爷从小锦衣玉食,突然来到乡下地方,定然是不习惯的。你们都比他年长,就让着他一些。你们相信娘。他真不是你们看到的那般纨绔,他的心是善的。”
“叫我们干活算怎么回事?不是还把自己当少爷,拿我们当下人使唤吗?好,即便是使唤我就算了,可你知道吗?吃饭前,他还叫大哥去剥皮。”马庆儿不忿的抬起头,眼中溢满了怒火。
“那点活儿还累着了你吗?没有少爷,今天咱们也吃不上这顿肉。大东,你上工也辛苦,吃了饭就回屋休息,一会儿我去把皮剥了。”张氏说着,将碗里的饭两口吃光,丢下一桌子人,拿了菜刀就要去外面。
马大东忙拦下张氏,夺下了菜刀,“娘,我不累,剥皮我在行,一会儿我就能剥好。您歇着。”
马大东不等张氏说话,拽起马庆儿一同走出了灶间。
张氏颓然的坐回了凳子上,旁边的刘氏握住了张氏的手,无声的安抚着。
张氏勉强的对刘氏露出一抹微笑,“这些年辛苦你了。”
刘氏摇摇头,“没啥,娘,都是媳妇该做的。”她能嫁给马大东,她觉得很幸运,婆婆待人亲厚,从不对她有所约束和管制,相公对她也是疼爱有加,即便生了女儿也没有任何不满和怨言,家里的财政大权更在她的手上,就是日子过的苦了一些,相比她那些嫁人的闺中姐妹,她已经是最幸福的了。
灶间里安静了。
华溪也结束了偷听,心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至于院子里的两兄弟说了什么,他便听不到了。
他躺在床上,心思完全在明天的日程安排上。
想着想着,一个哈欠袭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翌日。
华溪光着身子从丝被里滑出来,套上里衣和亵裤,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浅蓝色金丝绣的对襟华服,将日常装逼工具——扇子别在腰上。这才踏出了房门。
他从不细看自己这张脸,因为他觉得太过柔美,没有一点阳刚之气,和现代自己那张英气逼人的五官简直是天南地北,让他没法下眼看。
所以即便是洗脸,他都不去看水盆里的映出来的影子。
“少爷,今天怎么起来的这么早,早饭还没做好呢。”张氏才刚把灶眼里的火升起来,就看见华溪从屋子里走出来。
“我今天要进城,早饭就不吃了,马庆儿起了吗?”华溪把发带递给张氏,自动自觉的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张氏自然而然的接过发带,有条不紊的开始整理华溪的头发。
“一早就起了,这会儿去挑水了,你想要他做什么事吗?”
“让他跟我进城。”他需要一个劳动力,就看马庆儿不错。
“成,等他回来,我就让他跟你去。”说话间,张氏已经给华溪盘好了头发,系上了发带,还从袖子里摸出了几个铜板,往华溪的手里塞。
“少爷,我现在手里只有这些,你先拿着,等我卖了绣品再多给你些。”
“我用不着,你自己留着。”华溪又将到手的铜板推了回去,还故意板着脸吓张氏,不准她再给自己。就没去看张氏动容的神色,迈开步子出了灶间。
院子里的晾衣架上挂了六张兔皮,华溪看了看,皮子处理的很干净,如果硝制的好应该也能卖得上价钱,就是现在他没时间等。
他把六张兔皮收了起来,从院角的杂物堆里找出一个箩筐,把兔皮都放了进去。再把兔子肉连着盆一同放进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