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加盯着贵妃榻上的李琛,不禁有些心疼,他年纪轻轻,连亲情的温暖都没享受过,就要到大海上漂泊,现在找到了米加,终于不用漂泊了,却要用自己的命来保护这个害他漂泊了多年的罪魁祸首。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反观何家的小辈们,男的走马观花溜大街,女的描眉画眼比容颜,和李琛一比,没一个拿的出手的。
李琛在榻上睡觉,米加就窝在床上串珠子,大歂的工艺很先进,把珠子打磨的十分精致,圆滚滚的珠子色彩多样,质地滑润,流光溢彩。
她串了一条五颜六色的项链给自己戴。又串了一条石青色的手链,打算送给李琛。
李琛睡觉很轻,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米加串珠子的声音吵醒了,大概是因为太累了吧,他一反常态,并没有从贵妃榻上起身,只静静的看着米加串珠子。
她低垂着头,洁白的脖颈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她的手指很灵活,纤细的手指拿着晶莹剔透的珠子一颗一颗串起来。
珠子很美,但米加品位却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好好的珠子,她非得红配绿,蓝配黄,紫色配鸦青,那些颜色搭配到一起,难看到一言难尽。
把一箱珠子糟蹋完以后,米加才发现李琛已经醒了。她拿出那串石青色的手串递给李琛道:“这是给大人串的,大人将就着戴吧。”
李琛盯着那手串瞧了又瞧,幸好这串珠子只用了一种颜色,还不算太古怪,他接过手串,轻轻地拢到了腕子上。
刚戴上手串,他就看到了米加脖子上那一条明晃晃的,五颜六色的,乱七八糟的,引人注目的项链。这,娘娘好歹是一国之母,戴这么一条暴发户般的项链岂不是让人笑话。
李琛委婉道:“娘娘,咱们大歂是礼仪之邦,讲究低调的奢华,穿戴的越低调,别人越觉得奢华。”
米加道:“我经商多年,很了解世人的脾性,大多数人都是只认衣物,不认人。跟人做生意的时候,若是穿得奢华一些,对方就会认为你实力雄厚,开出的条件便会实惠很多。穿得低调了也未尝不可,但最怕遇到不识货的人,被人误以为寒酸,对方就会趁机坐地起价。”
米加的话很有道理,但她现在都贵为一国之母,难道还会有人因为她衣物的好坏而改变对她的态度吗?
李琛苦口婆心道:“娘娘,您现在是大歂的皇后娘娘,身份极其高贵,不需要用衣物来彰显实力,哪怕您现在披个麻袋,也不会有人认为您是穷的只能穿的起麻袋,大家只会认为您勤俭节约,品行高洁。”
米加道:“既然我都这么高贵了,那就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了,我最喜欢穿华服,戴赤金头面,每当穿戴上这些华贵的衣物服饰我就格外愉快。“说完瞧了瞧自己素净的衣服,素净的头饰,轻轻的叹了口气。
接着道”作为贵不可言的大歂皇后,我这一身打扮太素净了,实在是配不上我的身份,咱们船上还有没有赤金首饰,头面越大越好,重量越重越佳,若是有的话让人送到我的房间。“
李琛:“……”
米加接着道“我以前最喜欢正黄色,一直想做一件黄色的衣裙穿,奈何何家是商贾,商贾身份低,不能穿正黄色,现在我身份变了,能穿正黄色的衣裙吗?”
李琛无奈的回答道:“能。”
本想让米加低调一些,现在怎么适得其反了。
听到李琛回答能,米加立马喜笑颜开,笑嘻嘻的说:“快让绣娘过来为我量体裁衣,我要做一件黄色的衣裳。”
没一会儿几个绣娘鱼贯而入,为米加量了三围,连脚丫子都给她测量了一番,量完以后,她就舒舒服服半倚在贵妃榻上,等着穿新衣。
人多力量大,不到一个时辰,绣娘就把衣服做好了。米加穿上那套正黄色的长裙,戴了一套5斤重的赤金头面,这么一装扮,她整个人看起来土豪气息十足,屋子都被她映照的金灿灿的。
富贵不让人看,如锦衣夜行。肤浅的米加,自不会放过这个炫富的机会。
于是她穿着那套金碧辉煌的衣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上了甲板,没走两步,就看见黑色的海水剧烈的翻腾起来,海浪越来越高,舔舐着巨轮。
如泣如诉的歌声再次从远方传来,那声音如猿猴哀鸣,杜鹃泣血,悲怆至极,听到的人不由自主的就流下了眼泪。
李琛大喊:“大家快堵住耳朵”
话音刚落,只见墨色的海水如瀑布一般从海平面翻涌到甲板上,顷刻间世界一片黑暗,大家谁也看不到谁,谁也听不到谁的声音,只有黑色的海水充斥在身边。
海水冰冷刺骨,冻得众人手脚僵硬,当大家觉得快失去知觉的时候,海浪奇迹般地从甲板上退了下去,衣物皆湿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刚才的事情只是一场梦一样。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不好啦,总督大人和娘娘不见了。”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甲板中间,原本米加和李琛站的地方,此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