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嫌钱多的。”楚旻耸了耸肩,“再说,林如海去了扬州,恐怕整的盐商不清。他们每年往京中送的东西、打点各处的财物都不是小数,不敢在盐运上大动手脚,定然便想着从哪儿再寻一笔钱出来。”
楚晏也点了头,“是这样。恐怕能跟盐运获利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运糖了。”
楚盛之道:“既然已经知道了缘由,那事情就好办了——楚晏,你带上程山,把李俊澄的底细摸清楚了,证据一样不漏地查出来,越快越好。”
楚晏正色应下,“是,父王。”
“至于旻儿,”楚盛之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你就不要插手这件事了,毕竟你干娘……若是那些人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恐怕不妙。”
楚旻知道父王是为自己好,也答应下来。
父子三人再无别事,楚盛之忙催着楚旻回去睡觉,“不早了,仔细睡晚了明儿睁不开眼。”
楚旻笑着答应下来,楚晏忙道:“我送你回院子。”
“路上这么多人跟着,灯笼烛火一样不缺,哥哥怕什么。”楚旻嗔道,“你径回去罢!”
楚晏只是不肯,一定要送她回去才行。楚旻无法,只好答应。兄妹两人相伴往楚旻的鹤年院慢慢行去。
楚晏亲自拎着一个玻璃绣球灯在前照亮,不时叮嘱楚旻小心脚下,“你这院子什么都好,就是到了夏日过去路上石板上苔藓多些,你走路又莽莽撞撞的,真是生怕你摔了。”
楚旻拎着裙子踮着脚蹦蹦跳跳地走,闻言笑道:“前后跟着十几个内侍丫鬟的,哪儿就叫我摔了。”
楚晏回头看了她一眼,哼道:“摔了不许到我那儿哭去!”
楚旻脸上一红,眼睛一瞪,“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你还说!”说着就要扯楚晏散下来的发髻。
楚晏忙往边上一躲,大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如今我们小旻儿也是要面子的大姑娘了!”
楚旻噘了噘嘴,没理他。半晌忽然道:“哥哥,我央你件事儿罢?”
楚晏惊奇地看着她,“你还有事儿央到我头上?”
楚旻哼了一声,正色道:“说正经的——哥哥,你回头查案子,若是查着一个薛家。当年祖上做过紫薇舍人的,如今是皇商,金陵那家,跟我说一声儿?”
楚晏也不问她为何,点头便应了下来,“好,不过是小事。到时告诉你就是——可要动什么?”
楚旻摇头道:“不用,告诉我他们家近况便罢了。”
楚晏没说别的,只把小妹要查的薛家暗暗记在了心上,届时若是遇上,必要多留几分心思。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院门口儿,楚晏在鹤年院的龟鹤延年石雕前住下了脚,才说一句,“就送你到这里……”
话音还未落地,就听里头有人脆声叫道:“姐姐,你回来了?”紧跟着便是淡淡香味袭过,一个小小的人影儿飞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