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旻已撩起车帘:“上车。”
……
马车缓缓朝江府奔去,稷旻坐正中,玉桑坐他右手边。
稷旻:“和朱娘子聊些什么了?”
玉桑本也在想这事,闻言默了默,然后说:“朱娘子说,你没太子妃了。”
稷旻淡定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玉桑还?没开口,稷旻又道:“我不娶她们,是因我不想娶,别动辄将自己往原由里扯,也别忘了我之前的话。”
之前的话……
他告诉她,与其担心那?些麻烦,不如?去做自己擅长且喜欢的事。
玉桑默然片刻,点头?:“哦。”
稷旻似乎很满意她的乖巧,顺其自然将话题扯开:“今日陪江慈来的?”
玉桑不再胡思乱想,又点头?:“嗯。”
稷旻笑了一下,看向她:“担心她?”
玉桑想了想,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稷旻见状,说:“也对?,她逢喜事能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担心的是那?些别有怀抱的伤心人。”
玉桑脱口而出:“文姐夫怎么了?”
“文姐夫?”稷旻噙笑,饶有趣味的咂摸着这个称呼,“挺熟啊。”
玉桑心头?一跳,想起些前世的事,连忙摇头?:“不熟!”
稷旻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只?道:“抛开过往恩怨不谈,你觉得稷阳和你的文姐夫,哪个更适合你那?位姐姐?”
玉桑被问住了。
若说心意,他们两个都是江慈自己选的,若说辜负与否,前世的事已成往事,今世又还?什么都没发生……
“殿下觉得呢?”
稷旻一脸漠然,:“她该选谁,关我何事?”
玉桑莫名?其妙:“那?你又问我……”
稷旻:“随口一问。”
随口?
玉桑心头?一动:“难道文姐——家郎君他也……”
稷旻抬手在她额头?崩了一指头?,玉桑“嗷呜”捂住头?:“你打我做什么。”
稷旻笑道:“你就?不能少胡思乱想?”
玉桑:“我怎么就?胡思乱想了!”
稷旻:“难道你不是在猜文绪是否也记得从前的事?”
玉桑觉得他近来越发像一条蛔虫,许多事她都没开口,他已猜到了,还?猜的都对?。
稷旻靠向座背,淡淡道:“想也知道,他若真记得什么,此刻怕是得去抢亲,还?能无声无息毫无动静?”
玉桑:“那?他如?今怎么样了?”
稷旻眼观鼻鼻观心,答道:“他对?江慈或许是一见钟情的缘分,所以?无论何时,总是避免不了这份心情。如?今对?他来说可能不大好过,不过男人嘛,岂能为?一个女?人走向死胡同,窝囊无为?……”
说到这里时,稷旻若有深意的看了玉桑一眼:“所以?,忍一忍就?过去了。”
玉桑注意力都在稷旻的话中,闻言有些意外。
所以?,文绪是瞧上了江慈?
稷旻却在细细打量玉桑的神情,问:“听到他难受,高兴吗?”
玉桑拧眉:“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稷旻眼珠转动,眼角藏笑,低语:“是吗……”
马车很快到了江宅门口,稷旻率先起身下了马车,玉桑紧随其后。
脚墩摆的有点偏,她提着裙摆犹豫着怎么下,这时,稷旻忽然回身,单手箍住她的腰,轻轻一提,人便从车上下来,稳稳踩在地上。
他动作迅敏,她一站稳便立刻松手,撞上她略显茫然的眼神,他轻笑:“下个车磨磨唧唧。”
玉桑刚张口,目光一偏,看到了牵马等在江宅门口的男人,“韩大人?”
韩唯面色寡淡,手中缰绳一扔,“臣还?以?为?,殿下这条路得走到天荒地老,没想竟这么快到。”
稷旻走过去牵回自己的马,对?韩唯说:“有劳韩大人,车还?你。”
然后转身看玉桑,催促道:“还?不进?去?”
玉桑这才理?清楚,敢情是他占了韩唯的马车,将人赶去骑马,到这里又换回来。
韩唯拿回自己的马车,也不再看玉桑和稷旻,蹬车离开。
玉桑没急着进?去,而是好奇的目送韩唯离开。
她从未想过与韩唯有什么,但也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一个很大的转变。
或者说,他这个人就?有很大的变化。
不止是韩唯,连稷旻也是……
“还?看?”稷旻牵着马,站在几步之外盯住她。
玉桑眼珠轻动,小声道:“这就?进?去。”
稷旻看着她一路进?去,直至跨过门槛,她还?是回头?看他。
稷旻微微笑起来,比了个口型——快进?去。
玉桑看着他,轻轻点头?,冲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迎着她的笑,稷旻亦弯起唇角。
……
送玉桑回府后,稷旻没急着回宫,而是转道去了趟文家。
文绪一家如?今还?住在租来的小宅子里,与高门大户压根不沾边。
是以?,太子殿下亲自登门,文家二老手忙脚乱,就?差跪下直磕头?。
稷旻:“二老不必张扬,孤今次来只?是想探望探望文大人,不知他风热症可有好些?若实在不行,孤便请个御医来瞧瞧。”
文父手都在发抖:“回禀殿下,小儿风热已大好,不敢劳烦殿下费心,大抵是近来吃睡不好,所以?没什么力气,想来再歇两日便可照常上值。”
稷旻笑笑:“哦?那?真是再好不过。既然文郎已无碍,孤便放心了,若有什么其他需要,随时告诉孤,孤得此贤才,理?当?礼待。”
二老又是一阵道谢,客客气气将太子一路送出来。
离了文家后,天色已暗,飞鹰和黑狼都回来了。
稷旻骑着马,面无表情看着近在眼前的宫门:“人在哪?”
黑影:“回禀殿下,文绪日前买醉险些闹事,其父将人领回去,好不容易歇了一日,又跟着醉酒,跑去钓鱼,险些掉水里淹死,这回是真病了。”
稷旻冷笑一声,“挺能折腾的。”
飞鹰和黑狼对?视一眼,总觉得殿下明面上任用?文绪,可暗地里,似乎总蹿着一股劲儿在针对?文绪。
入了宫门,稷旻下马步行。
走在石板路上,眼前是红墙围绕的皇宫,周边安静无声,与她赴死的那?个晚上相比,只?多了头?顶一片璀璨星斗。
稷旻眸色阴寒,冷冷的想,她感?情用?事,所以?愿意为?心上的人去死。
可你凭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哄着她去死?
这笔账,也到了一点点算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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