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劫粮草的崖州边军听到这边的动静时,朝着这边看过?来时,也被叶媚的力气吓了一?跳。
看着叶媚那气势顿时都是大喜,以为是徐大元帅派来的奇兵,助他们来劫粮草的。
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心多久,大地开始颤动,黑夜里繁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众人跳目远望,从松原镇的方向一?堆点着火光的兵马急速而来,而与此同时云照国驻扎的军营接应人马也从反方向夹击而来。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褚将军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黑暗中一声清冷坚毅的声音当机立断的吩咐道:“将敌军的粮草全烧了。”
叶媚窝草了一?声,不要一?言不合就烧粮草啊!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不管是谁家的粮食那都是粮食啊!
关键是她还没拿到粮食啊!
啊啊啊!!
云照军刚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前面五车的粮草突然就被丢上来的火把点着了,火光中一股难闻的焦油味道漫延。
叶媚暗道,还好刚刚她抡了一?车粮食下?去,要不然这一?把?火下来,她们就白折腾了。
浓烈的烟味在狭窄的山道上漫延开来,呛得众人睁不开眼,熊熊燃烧的火焰逼得云照军只能后退。
叶媚和苏宴将怀里防瘴气的棉布系好捂住口鼻,趁着云照军撤退的空挡,一?人抄起地上的一?袋紫麦粟就往阴山上窜去。
夜晚的阴山格外的难走,好在早上她们已经踩过一?趟,有了点心里准备。
窜了不过?片刻,狭窄的山道上松原镇的人马和云照营地的人马已经会合,顿时又是一阵激烈的围杀。
叶媚老远听见一?声“将军快跑。”接着又是一顿叫骂,及兵器交接是声响。
二人跑了一?个钟,忽然发觉有急促的脚步声坠在身后,踩断枯枝发出的咔哒声不断的响起。
叶媚卯足了尽向林子里钻,好想发一句灵魂拷问:为什么要追我啊,不就是扛了你们一袋紫麦粟吗,至于吗?
而两人都没发现自己越跑越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跑到阴山的深处去了,身旁的树木不在是低矮的丛木,皆是苍天大树。
身后的声音还在不断的靠近,叶媚再也跑不动了,将肩膀上的紫麦粟直接放了下?来,一?屁股坐了上去。
气喘嘘嘘的摆手道:“不跑了,不跑了......”
苏宴一个急刹车,忙回过?头快走几步到叶媚身边。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兔崽子追姑奶奶追得这么紧。”
苏宴蹙眉,漆黑的眼眸在黑洞洞的林子里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对面的树林。
咔嚓。
枯枝断裂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方突然也停了下?来,接着是大口喘气是声音响起。
“谁?”
苏宴厉声喝问。
“再不说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这句话刚说完,叶媚抡起地上的一?截木棍就朝着方才有响动的方向砸去。
一?声闷哼声响起。
接着一?道清润微哑的嗓音试探的问道:“是方才抡粮车的姑娘吗?”
抡粮车!
的姑娘!
抡你大爷!
这也不是你吓人的理由啊!
“在下褚翊,方才烧粮草的。”
叶媚被他这个介绍给雷道了,你烧粮草的跟我一?个抡粮车的还想攀扯个亲戚怎的,一?路追我们这么紧。
黑暗中苏宴面上神色突然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遥远的记忆,心里五味杂陈。
褚翊,前太子的胞弟,皇七子,年方十八,他怎么会在这里。
就算前太子死了,褚翊贵为魏皇后的嫡次子,理应是给金鐏玉贵的王爷,怎会跑到这鸟不拉屎,兵荒马乱的崖州来戍边。
难道前太子的死另有隐情?
苏宴心里虽是百转千回,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你不要再跟着我们了,我们只是路过?的流民,想顺道抢些粮食回去过冬而已。”
对面的褚翊面上依旧温和带笑,声音不急不徐,带着一?丝苦笑。
“我也不想跟着你们,只是如今我受了伤,对这林子也不熟,只能跟着你们了,不过?你们放心,等出了这片林子到了崖州地界我就走。”
叶媚坐在地下歇了好大一?会儿,终于缓过?劲来,冲着褚翊的方向气恼的说道:“各走各的,万一?你把?云照国的士兵引来了怎么办?”
黑暗里褚翊语塞了一?下?,同是大历子民,这样无情真的好吗?
“他们不敢追进阴山的。”
苏宴拉了叶媚一?下?,叶媚就坐在麻袋上仰着脑袋看着他,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表哥,怎么了?”
“表妹,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不管褚翊是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还是不要同他有什么接触的好。
苏宴这话才一?出口,隐在黑暗中的褚翊却突然咦了一?声:“小兄弟和我认识的一?个人说话的语调倒是有些相像。”
苏宴突然静默,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