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昌欲答话,却被谢木蓉抢了先。
她道:“二哥好雅兴,不知二哥在看什么?竟如此入迷,险些误了君子风范!难道这?就是管教婆婆所说的书生张狂,却痴笑女子无?知?”
她言语暗含针对,眼里更是夹了几分不善。
谢琢玉无?意与她对付,拿了袖里腰间安暗袋藏着的小木棍去挑长帘,面上流露出自然而然地放松感。
她道:“无?外乎城外景色误人,令人心旷神怡。我忍不住与山林旷野一同吐纳生气,也心声与之共恰生机所想。”
谢木蓉心道她这一番话显然是编来骗自己的,想要讥嘲她胡说八道,就是想蔑视她身为女子无?知,鄙夷妇女!
然而,一语未发,谢木蓉听到了傻大哥谢流昌惊呼的声音。
“长离!你竟有这?番悟性心境?我身为你兄长竟是从未得知!”
他惊喜的抓住谢琢玉的长袍,站起来想要与她挤到一个坐塌上。
乍逢他一站起来,马车就失了平衡,歪向谢琢玉的一边!
马儿陡而乱动,马车夫控制不住缰绳。
马车整个乱了起来,在官道上驰骋起来!
三人在马车中东倒西歪一阵,等马尔车渐渐平缓下来,这?才?缓慢停下车行。
经过方才那一茬,谢木蓉心有余悸,她捂揉着大腿从马车的地板上站了起来,坐到软垫上轻呼气。
谢琢玉缩着被压麻的手臂和?半个上身从软榻上挪了出去,她怒目谢流昌道:“谢流昌!你做什么呢!!不知道马车在行路过程中不能贸然起身吗?!”
谢流昌最惨,他一头青丝散坐披肩,一顶玉冠落到了地上,被他自己坐了个实在。
现下被二弟一通痛骂,他的屁股和腰上还硌得?慌。
他撑着腰起身,马车厢又是一动。
“咯吱——”歪向一边,三人又是不稳,勉强站定。
马车外马夫抖成筛子,请罪之言侈侈不休。
谢琢玉揉了揉太阳穴,高声道:“外面的都起来!赶紧收拾好马车的东西。我出去冷静会儿!”
她掀了袍子,一甩衣袖出了马车,跳下马车后站到官道外的土地上。
她拿着折扇扑棱棱地扇着,看起来是被谢流昌气的不行。
谢木蓉不敢露出半分不悦,只得偷看一眼走出马车的谢琢玉,犹豫着询问“罪魁祸首”谢流昌:“大、大哥,我们也下马车歇息会儿吧。”
说完,她心里也忍不住埋怨谢流昌的鲁莽。
‘要死也别拉上我一起啊!’
‘白瞎了我今天的梳妆打扮,这?李舷还没见到,妆就散了一半,是何道理?!’
谢流昌脸色如纸,懵懵地看谢琢玉狠瞪他离开的背影,被谢木蓉一声“大哥”唤回了神?。
“……都下去吧,透透气。三妹可有吓到?”
他打起精神?来细心询问谢木蓉道。
谢木蓉含笑摇头,唇色渐渐回转。
“那就好。”
谢流昌出了马车,往谢琢玉那儿走去。
谢木蓉戴上面纱,随之也下了马车。
谢琢玉看着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荒林有一会儿,心中不知何想。
这?时,一辆马车从官道上走来,那马车上挂着的府牌渐渐清晰,吸引了谢琢玉的注意。
“邱……邱府。”
她辨认出其上两字。
然后伸出手阻止站在她身边想与她答话的谢流昌说话。
“嘘——”
谢流昌迷茫,寻着她视线看去。
“这?是谁家的马车……怎么停下来了?”
那富贵又文雅的薄帘马车,从车厢体积看便比王府马车大了一倍,木造也是上等木料。
车帘开了半扇,车中隐约有人靠近窗子往这?边看来。
没等谢流昌想个明白,谢琢玉就“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这?模样活像见了意中人,那种雀跃兴奋从她眼里流露出来,怎么也抑制不住。
谢流昌一头雾水,暂时搁置心里的羞歉,满腹好奇地想着:‘许久没看长离这?么喜形于色了……’
他看谢琢玉凑过去,不知道她与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便又见她满面春风地大步走了过来。
“走吧,邱府的人愿意带我们一程。”她道。
谢流昌拉住她,问:“邱府?难道是县令出行?那我们当行礼……”
谢琢玉屑他一眼,道:“想什么呢?是邱家两位小姐,她们去庙里上香祈福,顺带逛一逛晚上的庙会。”
“走的方向和?我们一路。刚才?我说了缘由,她们答应捎我们一道过去。”
“这?马车坏了,你还想自己走过去不成?呵呵呵呵。”她冷笑走开,去与王府下人说话,不想理惹事精谢流昌。
谢流昌努力回想,没觉得?王府与邱家的小姐能有什么交情。
谢木蓉突然窜了上来,道:“大哥!”
“啊?!”谢流昌没察觉,被吓一跳。
“既然二哥都安排好了,那我们就走吧。”她揉着自己的被桌角撞疼的腹部,露出了一个惨白的甜美笑容。
谢流昌一想也是,小妹都受伤了,既然有了走动的搭乘,也就不差人家这么个人情?。
“好,我们走吧。”他扶了谢木蓉上马车,向护车的骑马护卫颔首。
他在马车车辙上向里面的人道了句“多谢邱小姐”,然后也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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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琢玉吩咐马夫起身,带着路拾去勘察马车厢情况,便见车咕噜已塌了半边。
她抬起脚来,趁众人还没来得及顾及便一脚踹上了转轴。
“哎呦!公子你!”路拾惊呼道。
“嘎达——”车轴发出响声,马车向前窜动几步。
谢琢玉转身,吩咐马车夫道:“马车已不能再乘人,你将马车赶回去,找管家提了银子去马氏买辆上等马车,晚上来北山山脚接我们。”
她复又看向路拾,道:“你带着池台、茉莉去邱府后面那辆乘坐丫鬟小厮的车上去。若是坐不下,也不许多嘴,坐到车辙上挤挤便可。”
“好的公子。”
看着三人离开,去往邱家下人的马车。马车夫驾着颤巍巍的马车离开,谢琢玉忍不住心叹一句:“这?都什么事啊……”
她转身登上邱府的马车,弯腰进车厢时背部一凉,转而看见护卫车队的侍卫目露审视的目光。
她笑笑,露出了上下两排大白牙,抬起手来向四方拱手道:“让各位见丑了!王府清廉,不爱娇奢享乐。这?马车十多年了,是该换了。”
接着,她清风入怀,揽袖入车厢。
那迫不及待的模样,愣是将她谦和?的姿态破坏了个彻底,像个进轿子偷看新娘子的痞子。
众侍卫皆是目睹马车失事的人,此时心里都五谷杂陈,无?力吐槽。
王府马车之神?祇,有经验卓绝的马车夫一人,车辙上又花式挤上了三人。
再看车内,更是别有洞天!
一人坐,须面对车门正坐,不得?偏颇。
二人坐,必两两相对,背对两窗,方得平衡。
三人坐,便挤得慌。小几下只可容纳脚足,须三人分坐三方,才?可前行。
当谢流昌站起来往谢琢玉一方靠近时,马车厢便失了平衡,车厢底部一方受力不均,使得众人倾倒向一方。
人仰马翻,乃是意料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谢流昌,字鸿远,宣城谢王府嫡长子,年二十一有余。爱好书画,不通科考,不喜王府不和。
谢琢玉,字长离,年十九有余。爱好广泛,经商赚钱为上!喜欢邱点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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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更新了~久等了,抱歉~
这几天有点忙,更新不定。等我忙完后,加更把缺的章节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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