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杏正准备回东宫,就得到消息说,太子殿下?也来郑家了。
她前脚才见完郑三,太子过?来郑府的消息紧随其后就传开了,徐杏不?免猜疑起来,他是?不?是?其实一早就已经在了。
而且此番如此这般把他大驾光临的消息传得阖府上下?人尽皆知,其实就是?故意的。
不?过?徐杏倒也不?惊讶,因?为那天太子主动提出让她来郑家给?郑四送嫁时,她就猜测过?,太子是?不?是?故意的。
先放她来,他好“捉奸”。
想到此处,徐杏不?免觉得他幼稚。
这种事情,岂是?堂堂一国储君该做的?
若太子不?来,徐杏这会儿可?以走。但太子既过?来了,她自是?要先过?去?拜见一下?的。就算想走,也得先和太子打一声招呼。
太子突然大驾造访,郑家也是?始料未及。今日是?齐王于府上大摆暖房酒的日子,太子不?该是?出现在齐王府吗?
尤其在得知了方?才家中三郎有和徐良媛碰过?面后,郑国公更是?满腔怒火,暗骂郑三郎是?个没?出息的不?孝子。
但这会儿事情已经发生,再谴责任何人都没?用。眼?下?当务之急,当是?迎接太子。
郑国公带着几个儿子匆匆过?去?迎接,太子面上瞧着倒还好。还和从前一样,一如既往的面含三分笑,令人如沐春风。
“孤今日来,是?给?郑公道喜的。”太子看?起来也很高?兴的样子,一边贺了声喜,一边伸手朝郑公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继续往里走。
太子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郑家诸人。
郑国公落太子半步,他态度十分恭敬而谦卑。
闻声笑着说:“这门大喜事,还是?殿下?一手撮合成的。如今四娘有了好归宿,最该感谢的人是?太子殿下?您。”
太子却不?揽这个功,只说:“齐王和四娘自幼相识,从小一起玩闹到大的。便是?没?有孤,他们的缘分也在。孤也没?做什么,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
郑国公则实话实说道:“长安城内待嫁的名门贵女数不?胜数,四娘的性子臣是?知道的,她是?臣几个女儿中最没?有大家闺秀模样的一个。齐王身份何等尊贵,又年轻有为。若无太子殿下?亲自保媒,四娘也无望嫁去?齐王府。”
太子这才说:“蕙心?在世时,最喜欢的就是?她这个四妹妹。如今她的四妹妹得嫁良人,想她在天之灵也会安慰许多。”
提起自家的大娘,郑国公不?免要想起近日来京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传闻。
那个女子他没?见过?,但听齐王说,确是?长得和大娘十分相像。如今又被皇后弄进了宫去?,太子常去?皇后寝宫请安问候,不?免是?要见到的。
他实在不?知,太子殿下?对那位娘子到底是?何心?意。
但论起来,这是?太子私事,身为臣子的实在不?好多问。便是?问,也该寻个合适的切入口才行。
可?正当郑国公犹豫之际,太子却陡然转了话题,直接问:“徐良媛呢?”
只“徐良媛”三个字,立即让郑国公警醒,再无心?思想别的事。
郑国公忙回说:“徐良媛和四娘交好,该是?一直和四娘呆在一起。”生怕太子会疑心?什么,所以郑国公特意强调了她一直和郑四娘呆一起没?分开过?一事。
回完太子的话,然后又直接吩咐了郑二郎,让他亲自去?打探人的所在之处。
太子阻止了说:“倒不?必了。既是?和四娘呆一起,便让她们小姐妹二人多叙叙话吧。”
郑国公只能称是?。
太子没?让人去?打搅徐杏,但徐杏却主动找过?来了。徐杏找过?来时,就见常良媛竟也在这里。
郑家的花厅内,这会儿郑公夫妇都在,另郑家的几位郎君和娘子们也在,似乎就差她和郑四娘了。
人还没?进花厅,远远就瞧见坐厅内正位的素缎锦袍的男子正目视着她。走得近了,果然,他目光就是?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
徐杏倒不?慌,反正她和郑三郎坦坦荡荡,又没?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就是?他一会儿抓着此事较真?又怎样?他没?理!
徐杏无视男人投落过?来的目光,淡定请安,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突然起身:“孤也该回了。”又点徐杏,“徐良媛与孤同回。”
常良媛见状,忙说:“那妾也随殿下?同回。”
太子侧首看?向常良媛道:“你难能回来一趟,便安心?在郑府多住几日,不?必这么快回去?。”
看?似是?太子对她的恩赐,但常良媛心?中明白?,这会儿太子不?愿她回,不?过?是?怕她会妨碍他和徐良媛谈情说爱而已。
常良媛心?中虽恨、虽怨,但却不?敢说什么,只是?攥紧了拳头低低答了个“是?”字。
郑家众人见太子走,自然一直送至前门处。候在门前,目送东宫马车走远了后,郑国公突然冷了脸,命关了大门后,就狠狠训斥了郑三郎。
“忤逆儿!”郑国公怒骂,“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你以为太子什么都不?知道?看?吧,如今可?是?撞在了刀口上!”
若不?是?郑大郎郑二郎拦着,郑夫人并郑二娘郑三娘劝着,郑国公恨不?能抬手就要打了。
郑四娘说:“这事不?怪三哥。我们路上遇到的,难不?成让三哥不?顾礼数逃开?自是?该过?来请安的。”
“你以为为父什么都不?知道?”郑国公转身怒视郑四娘,“不?是?你事先差了个婢子去?通知这不?孝子的?”
郑四娘解释说:“可?徐姐姐也没?说什么啊,当时那么多婢子前前后后的跟着,我们都坦坦荡荡正大光明的很。而且,徐姐姐也是?好心?,她跟三哥说了很多勉励他的话。也是?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的。”
徐杏如今是?东宫良媛,太子的人,郑国公不?好指摘,就又怒斥了郑三郎郑四娘兄妹几句。
郑夫人倒语重?心?长,劝儿子说:“今日太子匆匆来又匆匆去?,应该算是?敲打。三郎,日后这种事,可?万不?能再有了。”
郑三郎始终神色淡漠,他垂着头,闻声点了点,道:“请父亲母亲放心?,儿子再也不?会了。”
毕竟是?自己儿子,郑国公也不?是?真?想打他骂他。此番见他亲口做了承诺,又想着他累日来遭的罪,最终只是?又严厉斥责了几句,也就作罢。
那边徐杏和太子同乘而归,二人间倒有一会儿功夫的冷战。
太子倒也没?有故意摆着脸色给?人瞧,他只是?不?和人说话而已,这会儿脸色还算是?好的。
捧着本书,偶尔翻一页,装模作样看?着。
徐杏认真?盯了他许久,见他也没?有主动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徐杏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她觉得这个男人在某些时候,某些事情上,真?的不?能算一个很成熟的人。至少他生起气来吃起醋来的样子,就远远配不?上他的身份。
“殿下?就真?的打算一直这样不?再和妾说话吗?”徐杏在自己心?内叹息一声说,主动问。
太子这边阖上书,抬眸看?过?来。
“有人陪你说的欢,你还需要孤吗?”太子面含三分笑,语气也是?绝对不?正常的温柔,阴阳怪气得很。
徐杏就知道,他铁定是?看?到了。而且,当时说不?定猫在哪个犄角旮旯呢。
又想着,她从东宫出发前,有去?和他道别过?,他当时也没?说要去?郑府。结果她前脚才出发,他紧接着就跟上了。
徐杏对他真?的……有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