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淡淡地瞥了一眼温鼎,端起方才景淮倒的茶喝了一口,这?茶非是寻常的茶,香味独特,入口微涩回味却甘甜,乃是景淮特意跑了一趟神医谷采来的花雾茶。
数日前?景淮带着一袋花雾茶和一捧星月花踏进屋的时候,朝阳正好,铺在这?花和叶上?,折射进了容时久暗久冷的心。
至今想起,容时的心跳仍然会狂跳不止,也?因而,对眼前?这?两个人有些烦躁。
他往后一靠,倦懒地掀起眼皮:“国师有什么事么?”
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口吻让国师微微一愣,继而清:“按往年惯例,年底的祭神大典此时应该已经开始筹备了,我特来与陛下?商议。”
“既然有惯例,那就一切都按惯例来。”
“……”
“还有别的事?”
国师:“……没有。”
“那你们?可以?走?了。”
“……”国师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干脆,惊得哑口无言。他斜视旁边,见温鼎没有别的暗示,于是告辞离开。
两个碍事的人走?了,容时眉心才终于舒展,语气里?的烦躁也?消散干净了。
转过头就对上?景淮无奈的笑,容时抿了一下?唇,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回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随着这?些天的治疗,容时的病已经好了很?多。
只是这?种治疗只是治标不治本,也?不会改变他最终要遭受的后果——这?是某位神医的原话?。
花闻灯表示,他对此也?无能为力。虽然六年前?师父的死让他耿耿于怀,但对抗天道的事他也?无能为力。
不过容时安心的很?,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面对景淮的担忧,容时也?只笑笑不说话?,安然地享受景淮的照顾和宠溺。
这?段期间里?,景淮完美展现了他的“贤惠”。他是个全?能选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进得了君王帐——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
容时病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好——之后,倒也?闲没事般专心做起了俗世君王,说实话?,他对□□定国没什么兴趣,只是想和景淮一起找一件正经点的事做,不然总在榻上?缠绵,他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自从知晓容时喜欢强势一点的,景淮在这?方面就没怜惜过他。不管事后怎么皱眉心疼,下?次该怎么折腾还怎么折腾。
“陛下?,可还难受?”景淮瞧着容时喝了一会茶,又惦记上?早上?看?到的。昨夜太过放肆,那儿都还带着一点肿。
容时耳朵一热,泪痣旁眼角下?也?泛起了一抹绯红:“……有点。”
他从来不会在景淮面前?逞强,偶尔有三分?疼也?会说成七分?,然后便看?着景淮当成十分?来对待。
果然,景淮眼里?的心疼就再也?遮不住,登时就站起来去找药。
“不用。”容时拉住他,“早起时上?过药了,而且也?没伤到,就是……多歇两天就好了。”
说两天就两天,一天都不会多,两天后的晚上?,景淮让容时趴在自己腿上?,掀起他的衣摆看?了看?,见那儿已经复原,便去从床头拿玫瑰香的软|膏。
容时手指脚趾都蜷缩着,脖颈到耳垂一片通红。
“陛下?今日威风凛凛,臣见之倾心,一直在等着今夜。”景淮拍了拍容时后面的白嫩两团,指着软枕道,“请陛下?屈尊跪一跪。”
景淮前?一句说的今日早朝时发生的一件事。
这?件事有点突然,打了众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上?京都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杀人狂魔,隔一段时间就潜入百姓家中,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尽那户之人,且这?事接连发生了三日,官府都没有查出任何一点线索,除了叮嘱百姓们?晚上?锁好门窗外,没有别的办法?。
恐慌在上?京都城中蔓延,这?杀人狂魔变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邪祟,民心大乱,整个上?京也?乱成了一团,这?才上?达天听。
咱们?的皇帝陛下?听了之后大怒,天子威仪尽显,吓得满朝的官员跪成一团,景大人见之倾慕,便早已想好了晚上?的姿势。
容时跪着,景淮从后面抱住他,埋首在他的脖颈间,呵气温热酥痒:“我今日出宫时去查看?了这?个案子,现场遗留的痕迹,还有杀人的诡异手法?,很?像是温鼎。”
“温鼎钻研邪术,这?次需要这?么多人的血液和灵魂,恐怕不知道在酝酿什么阴谋,陛下?要当心。”
“我知道了。”
*
容时一面下?令出动了禁军去保护百姓并维持秩序,另一面让影卫的人去追踪并除去邪祟。
禁军没有特殊的能力,主要还是维持秩序,真正起作用的人是影卫。
影卫受新帝恩惠,得以?去除生死蛊,一直都闲置着没有安排任务,这?是陛下?第一次给他们?安排任务,个个都卯足劲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誓死要完美完成任务。
容时对他们?的表衷和誓词未置一词,只微微颔首,让他们?下?去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