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直接走进了内室,就看到趴在床上的德柱,这会儿德柱眼睛微微的睁着,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趴在床上,满脸通红。
他皱眉,大步走上前去,看着德柱那毫无意识的脸庞,用手晃了晃德柱的身子,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胤礽觉得手下的衣物都是烫人的。
德柱好像还没有昏迷过去,他努力的睁着大眼,眼神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人,一会儿之后,才看清楚是胤礽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个恍惚的微笑,声音虚弱而沙哑:“太子爷,您怎么来了?”
说着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胤礽伸手赶紧把他按住,不让他起来,更是有些自责的说道:“快别动了,怎么伤的这么厉害?也怪孤,不该让你带着孤去那种地方,害得你受了如此重的惩罚。”
德柱吃力的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这和您没有关系,皇上下旨说要我阿玛对我严惩不怠。”
说道这里,他感觉自己说的不对,又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说道:“也怪我,露出了把柄,让我那个继母抓住,借机会想要我的命。”
德柱现在感觉,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说话,也不过脑子。
胤礽听了,蹙眉垂首的看着德柱,但是关于德柱的家事,他也不好直接参与。
德柱好像没有看到一般,大喘着粗气,眼神里带着绝望,又期待的看着胤礽接着说道:“爷,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
胤礽心里无比的内疚,他没有想到出去一趟,竟然会把德柱害成这样,历史上的德柱,也没有这么快就死啊!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快别这么说,等你好了,再说就是。”
德柱听他这么说,神情恍惚的带着微笑说道:“爷,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怕是好不了了,也没有别的求您,只求您能把我的牌位放在我家祠堂里,我不想成为孤魂野鬼。”
胤礽一听,就强自带着笑容,声音有些暗哑的说:“别想那么多,孤让善信去请太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孤这里还带了上好的金疮药,还是之前皇阿玛赏赐给孤的,一会儿让丫鬟给你上药,退了烧就好了。”
他看着脸色通红的德柱嘴里安慰着,心里却是无比的发愁,发烧再古代可是重病,就算是现代,也有一些不当回事的人,因此而死亡。
他轻轻的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德柱背上那血肉模糊的血迹,忍不住心头直跳。
德柱抬头,想要说什么,就被胤礽直接打断了:“别说话,一会儿吃点东西,让丫鬟给你清理伤口,上了药,就没事了。”
这时候他听到外面沉重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丫鬟们敢走出来的声音。
有些装模作样的厉声质问德柱:“德柱,你受了家法,怎么到现在还未曾清理伤口?这是想要你的命吗?皇阿玛让你受家法,却没有要你死!你阿玛打着大义灭亲的幌子,让孤的皇阿玛平添罪名吗?!”
德柱的阿玛和泰还没有走进来,就听到胤礽说的话之后,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内室,惶恐的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以头伏地给胤礽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胤礽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抬手把手里的金疮药递给了刚刚跪下求他的那名丫鬟,示意她给德柱清理伤口,上药。
胤礽看着那名丫鬟把德柱背上的衣服一点一点的撕开,衣服都被一条条鞭痕给打裂开了。
就是这么的挂在了身上,一条条的伤口,深可见骨。
可见下手的人是下了死手。
胤礽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名丫鬟给德柱清理伤口,换药,之前那些丫鬟们得到了和泰的命令,不敢给德柱处理伤口,只能一遍一遍的拿着水给他擦洗额头身上,来降低德柱身上的温度。
现在得了太子爷的话,那名丫鬟赶紧的撕开了德柱的衣服,小心的不触碰道他的伤口,用水擦拭周围的污渍,然后,就拿起胤礽刚刚递给他的金疮药,一点点的撒再伤口上。
德柱随着那名丫鬟的动作,不断的传出抽气声,疼的德柱的脸色惨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也没有叫出声来。
直到德柱上完药,胤礽看着德柱满头大汗的虚脱的趴在床上,才皱着眉头转身对着和泰不悦的说:“和泰大人,这本是你的家务事,孤不该插手的,只是现在你做的事情,实在是让孤有些难办。”
和泰跪在地上,理直气壮的说:“太子殿下,既然知道是臣的家务事,也就不必难办,更何况这是皇上他老人家下旨,让臣惩戒小儿,臣不敢不从啊!臣也知道德柱是太子麾下之人,只是皇命难为,还望太子殿下见谅才是。”
胤礽听他这么说,气极:“那孤倒是要问问大人!皇阿玛可有不让大人请郎中给德柱看病?皇阿玛可有不让大人给德柱处理伤口?也幸亏皇阿玛让孤来看望德柱,不然这恶名岂不是让皇阿玛给你担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