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铄凑到跟前,问林青莱要干啥。
家里的瓶瓶罐罐不少,大部分是捡回来试剂瓶。为了放置这些东西,林青莱专门到周木匠家订了个木架子,一共四层,钉在墙上。
最上面一层摆了三只量筒,里面盛着筷子;中间两层是瓶子,例如广口瓶、锥形瓶、细口瓶,里面盛着调味品,像辣椒面、花生酱、醋、酱油、盐;最下面一层放的是碗碟。
林青莱从箩筐里挑出一棵大白菜,转头回道:“腌白菜吃。”
今年冬天第十三生产队的收成不错,尤其是大白菜,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不少,连林三柱父女俩都有,只不过大家伙对大白菜没啥兴趣,但林青莱兴致十分高昂。
她洗净手,用刀切去白色根部,掰掉外面的皮,露出里面紧致的绿色,然后用水冲洗一遍,之后用刀把白色切成两半,再切两次,把它放入盆中,最后撒上盐巴。
接下来,等菜帮子变软后,林青莱把白菜放入广口瓶,然后用盖子密封。她弯起嘴角:“十天之后,咱们就能吃了。”
封景铄没头没尾说了一句:“涮白菜不错。”
林青莱想到拿回来的炉子,眼睛一亮,“等晚上我爸回来后,咱们吃火锅。”
封景铄脑子转得快,“鱼汤可以做汤底。”
封兴修的鱼汤炖好了,锅盖一掀,热腾腾的白气扑面而来,等白气散掉后,他往锅里一看,鱼汤浓稠,香味袭人。
家里没有大碗,所以每人需要舀上一碗,然后到屋里喝,玉米饼没热,但口感一点不硬,几人都把玉米饼子泡在鱼汤里,一口下去,跟吃灌汤包一样。
吃完中午饭后,林青莱决定挑两条鱼给周木匠送去,当做是木架子的钱。
周木匠因为有这门手艺,手头很宽裕,而且他还有个当兵的儿子,每个月都会寄给他一些钱,所以给他钱不如给他鱼。
晚上林三柱愁眉苦脸回到家,林青莱递给林三柱一杯凉白开,“爸,喝口水。”
林三柱打眼一瞧,“这杯子挺别致啊。”
林青莱哈哈两声,回答道:“是烧杯。”
林三柱先把包挂在门后面的钩子上,然后接过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开始倒起苦水来,“我的命真苦啊!就跟地主家的长工一样苦啊!天还不亮就起床,天大黑了才回家,从早晨洗到晚上啊!这是人干的活吗?我的手啊,都泡白了!唉……”
他每句话都拉着长音,滋滋啦啦千回百转,情感十分饱满,和唱大戏的有一拼。
封兴修转眼一想便明白了,林三柱这是被领导一句夸奖架在火刑上了,他打断道:“老弟,我记得医院年末都会评选‘优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