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小厮庆竹愣了一下,看了看田飞镜又看了看走远了的孙曦,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行了个礼后连忙跟了上去。
好容易追上孙曦,又奇怪问道,“爷,不是说要好好整整那乡下丫头呢么?”
怎么一个不留神,自家少爷先偃旗息鼓了呢?
结果话音未落下,額前就是一痛,只听孙曦不忿道,“爷什么身份的人?犯不着欺负她个独身小丫头去。”
……
不是,刚才在空山楼的时候,不是还扬言要把田飞镜给赶回乡下呢么?
然而庆竹不敢多言,只得匆匆跟上。
这出没头没尾的闹剧,反倒把孙敏乐得不行——这孙府谁人敢给六少爷不痛快吃?一个个恨不得都将六少爷捧在心尖尖儿上,不敢对六少爷说一个不字。偏这田家小姐一来,竟然一字未说就把孙曦给气走了,着实好笑。
“这小六,还跟长不大似的。田小姐勿怪。”
孙敏同她相携而去。虽说是同路,然而闲山居比寒江阁近了许多。飞镜行程还未过半,便已同孙敏作别。
孙府很大,园林修缮地也巧夺天工。即使跟着婆子,也是费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才回到了寒江阁。
那婆子本就是个看门的粗使婆子,送到院子后也不进主屋伺候,只在一旁的耳房休息。
飞镜兀自进了屋点了灯,这才像是卸了好大一口气儿似的一屁股在拔步床上坐下。不知何时爬上软榻安眠的元宝儿也醒了过来,睁着一双惺忪睡眼,摇摇晃晃地摇着尾巴朝她走来。
“好贪睡的狗儿,到了新地方也睡得这样好。”
飞镜抱起元宝儿,反倒羡慕起它来,想起今日不过刚在这孙府用了第一顿饭,便是这样艰难,又是想到往后的日子更是心下惴惴不安。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选了这条路,日后便是再艰难,也得打破了牙齿往肚子里吞,无论如何不能回头了。
于是只能将热乎乎毛绒绒的元宝儿搂得愈发紧系些,仿佛怀中这个便是她今生唯一抓得住的方寸温暖了。
第二日辰时未到,飞镜便已起床。正准备去一旁净房洗漱,一推门却看到一堆人站在院子里,倒把她给吓了一跳。
之前站在前头的一绯衣女子上前福一福身道,“奴婢风来给小姐请安,小姐昨日好睡?”
飞镜还未睡醒,此刻终于有些小女孩儿的人气儿了,只兀自站在廊下望着这一众人,傻乎乎地竟忘了自己准备做什么,也忘了要说什么。
风来笑着提了铜壶,带着飞镜进了净房。直到温热的水扑面而来,飞镜这才觉得尚有几丝清明归位。漱毕,自己正准备拿了架子上的白棉布来擦手。
却是风来抢先一步,拿过棉布摊开承在飞镜面前,“看来奴婢们置办的还合乎小姐的要求,见小姐到现在仍未醒神,奴婢们也敢给太太交差了。”
飞镜放在棉布上的手一顿,抬眼打量了这名叫“风来”的丫鬟一眼——方才她那一通话,倒是替飞镜解了围,好像并非是不懂规矩,而是睡迷糊了忘记了罢了。
这丫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