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略坐一会,喝了杯喜酒便直接回宫了。其它几位皇子得明德帝的吩咐,还要去徐琇云夫家凑凑热闹,吃过喜宴才算完成任务。
众人心里都想,果然张家嫁进?宫的那个姑娘极受宠啊。
徐大老爷长了面子,更是红光满面,喜上眉梢头。任氏面上笑着,心里却苦不堪言。
等女儿嫁出去了,她这掌家权也就落到别人手中,连丈夫都给自己撑腰,心里怎么能不苦。
在徐立轩背着徐琇云出门的时候,任氏哭得不?能自已,尽是为自己哭了。
而初宁总算见到了吴馨宜口中的臭人——林大少爷。
看着面相有些凶,身材高大壮实,一身的飞鱼服,无比威风。
她瞧着心里也咯噔一下。
这?人长得太高大了,估计他能一手就把吴馨宜给拎起来,怪不得吴馨宜总不满意他,和徐三叔还有吴世子都不是一个风格的人。
这?才是真正的武者吧。
初宁缩了缩脖子,替好友也发起怂来。
吴馨宜双眼早就瞪得跟铜锣一样,然后初宁发现,林大少爷在人群中注意到她们,朝她们露齿一笑。
牙齿洁白,笑容爽朗,跟夏日的阳光一样耀目,身上那股子凶气就不见了。
让人又觉得挺好相处的。
她用手捅捅吴馨宜,想说什么,结果看到吴馨宜在朝他挥拳头,脸颊还有着淡淡的红晕。她就若有所思,旋即抿唇一笑。
嫁女那方长辈都得在家中陪着客人吃宴,徐家的少爷们送亲到张家,会留在那里用饭。
徐家前院与后院依旧热闹,初宁准备入宴的时候,有一个丫鬟前?来低声跟她说三老爷有事找,就在穿堂那边。
她看了眼乱哄哄的人群,又看了眼身后站着公主府来的侍女,只说长辈找她有事,让她们呆在原地。
这?里都是女眷,正好徐二夫人下去忙碌,那个侍女没多想,以为是徐家有什么要她帮忙的。
初宁便也叫吴馨宜等她一会,自己匆匆往穿堂去。
才到地方,她果然见到立在廊下的徐砚,想喊他的,却看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旋即被他拉着往前?走了十余步,一把又被他推进这?处一间空闲的屋子里。
这?屋子是供人歇脚的,如今到处都热闹着,当?然不会有人跑这?儿来。
屋里黑暗,初宁视线模糊,下刻却被他压抵在门板后,吓得她惊呼一声。
“卿卿就不?想我吗,明儿就要离府了。”徐砚紧贴着她,声音就在她耳边,灼热的呼吸抚过,酥酥麻麻。
她还闻到了他身上的酒香。
初宁身子颤了颤,极小声地说道:“......想。可是殿下不?许我再?见你,还派人看着。”
可她现在不就是偷跑过来了。
徐砚低低地笑,一手去轻轻捏了捏她耳垂:“那让徐三叔亲亲好不好。”
初宁霎时睁大了眼,脸上火辣辣地烧着。
徐、徐三叔怎么能够说出那么羞人的话来!
她怎么回答!
要是说好,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她又想到那天晚上亲他的事,脸上写满了纠结,其实她早就没有矜持了。
小姑娘心怦怦地跳,徐砚还在十分耐性地等她回答。他是喝了些酒,行?事比先前?孟浪,但一想到可能有一阵日子见不?着她,他心里就堵得难受。
两人各自思绪纷纷,徐砚在好半会才听到小姑娘蚊子一样的声音:“......好。”
他呼吸一窒,为她的顺从悸动,低头想去含她的耳朵。却不想小姑娘比他更快一步,她仰着小脸闭着眼唇落在他唇角。
静止贴在那里。
徐砚浑仿佛就听到了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还克制压抑的冲动被她一个吻完全激发。他只是想亲亲她的耳朵,只要这?样就够了,结果她主动献上红唇。
他的小姑娘......徐砚伸手去抬了的下巴,初宁发现他离开了,臊得将眼睁开?一条缝隙,被他灼热的视线逼得又紧紧闭上。
徐砚端详着她,亲吻先落在她脸颊,诱惑一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卿卿,亲吻不是单单只是贴着的。”
那......那是怎么样的。初宁脸臊得眼角湿润,下刻徐砚就身体?力行?,让她知道什么叫亲吻。
结果初宁就哭了。然而男人天生就有着劣根性,他最爱她对自己娇娇软软的哭,她哭得越狠,越想欺负她。他宠着的人,只有他能欺负她!
徐砚觉得自己这?种掌控欲十分变态,甚至闲时还会对自己鄙夷。
可他就是那么喜欢她,他控制不住。
不?知是过了多久,徐砚听到外边有丫鬟走动的声音,这?才松开已经只能摊倚着自己的小姑娘。
她的唇在他施虐过后,比抹了胭脂还要艳丽,脸颊泪痕点点,眸光迷离,楚楚可怜。
徐砚深深吸气,才按耐住想再吻上去的冲动,伸手去她间摘下荷包,把她里头放着小盒胭脂拿出来。
他拿指点挑了些,一点点为她抹上,又拿帕子帮她擦脸。
“有力气走路了吗?”
他怜惜地去亲亲她耳珠,她对这?种事情向来敏感得不?成,身子又是颤了颤,哑着嗓子说:“......能。”
可当他松开她的时候,她险些就没站住,咬牙抓了下门格子才算稳住身子。
初宁此时都还想再哭。这?个亲吻比她想像的可怕多了,徐三叔仿佛都要吞了她舌头似的,比亲她耳朵时还可怕!
徐砚想去扶她,初宁却是一缩,然后慌慌张张开?门,勉力跑了出去。离开前?十分幽怨地看他一眼,控诉着他的恶行!
果然殿下说男人心思多着呢,使坏的时候可狠了!
她明儿就去公主府长住!
徐砚见小姑娘仓皇逃跑,先是没忍住想笑,之后却只能长叹一声。
他又吓着她了。
可是.......徐砚摸摸唇,唇上仿佛还留有她的温度与甜香,微胀微麻。他没有像初宁那样直接离开,而是又关上门,靠着门板平复了下情绪,心想这真是又甜蜜又折磨。
宋霖快些回来吧!
他这?瞬间居然是这么一个想法。
回来了,他好坦白,好告诉好友,自己一定会好好待他的女儿。然而,他就又想到宋霖那张一发怒就冰冷的脸。
心里又有些打怵了。
看来,他还是要在宋霖回来前好好的计划,不?然能不能把心爱的姑娘娶回家都有变数。
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冤孽二字,摇头苦笑。
初宁在当晚收拾衣裳的时候看到一直放在箱笼里的锦盒,那是徐立安送的一套玉猫儿,她一直没能亲自还给他。
想了再?想,准备回来徐家能单独见到他再?给吧。
到了第二天,初宁都不要人催促,带着几箱子衣裳跑得飞快。
徐砚还未去衙门,听到报信后低声笑。
小丫头,且叫她先躲些日子吧。
他穿着官服,到了衙门听到一些消息。
昨儿半夜一名户部的主事自缢了。
官员自缢,要么是犯了重罪,要么就是......涉及到什么秘密,被灭口了。
而徐砚知道那名主事在宋霖一案中曾推波助澜,三皇子的人无误。
如今却是死了。
徐砚面上不?动声色,吩咐齐圳去找吴怀慎,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下午的时候,他和工部一应官员被明德帝召见,太子与几位皇子都在。徐砚发现三皇子面色略显苍白,鬓角被汗湿了,显然刚受过惊的样子。
他扫了一眼,垂眸看自己脚尖。
等到议完事,太子找了个要再?细看河流分支图的借口,把徐砚喊了东宫。
所有的内侍宫人都屏退后,太子沉声说道:“户部那姓莫的主事自缢了,你听说了吧。”
徐砚点点头:“听说了。”
“三弟估计在锦衣卫里买通了眼线,宋霖一案要重查之事消息走路,父皇震怒。那个莫主事是关键的人物之一,如今却死了,帐目上的那几个人已叫锦衣卫警惕的先暗中关押,如若能审出一些来,即便三弟还能再侥幸,也得吃挂落。”
“审出来,宋霖这?犯就会再?走三司重审对吗?”
“对!我如今就等着结果,只要重审,宋霖就能先从川地先回京再接受重审。”
徐砚深深吸一口气,朝太子一揖到底:“要劳烦殿下看在当年的事上,尽力而为。”
这?话过于狂妄了,哪里有臣子要君尽力的事。但太子却是笑了,笑里带着运筹帷幄:“你且放心,为了宋霖,为了我受的那一次重伤,我也得尽力而为。”
徐砚朝他再?深深一揖。
末了,太子想到什么,和他说:“对了,我姑母似乎想要给宋家小丫头相看青年才俊,说明后请宴呢,不?少世家夫人都会前?去。估摸着,宋霖要回京来,会先有喜事?”
徐砚表情一僵,居然首回失了冷静,脱口道:“公主要给初宁定亲?”
太子是顺嘴一说,见他紧张兮兮的,有些奇怪地道:“是啊。”很快想到什么,就笑了,“哦,你和宋霖以兄弟相称,那小丫头喊你叔呢,你也算长辈。要不?我给你打听打听,你先去看上一眼合不?合适?”
徐砚脸色铁青,心里有个声音说:合适个屁!
儒雅的男子,也有失仪骂粗话的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徐砚:这叫什么喜事?!
宋霖:从所未有的看那倒霉公主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