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淮一连待了三?个月,而自一个月前他的眼睛复明之后,霜泽便没再来过了。偌大的雪山遍布迷阵,他自里面转过几次弯又绕回原地后便明白对方是不想见自己,索性也不再?自讨没趣。
凤淮离开这处暂时提供给了他庇护之地的雪山前,还拔了根尾翎留了下来。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霜泽重新出现拾起那根尾翎,面上罕见的生出几分无措。
江轻聿笑嘻嘻的去咬殷离情的耳朵,“收了我的聘礼就是我的人了。”
殷离情道:“……你又没说。”
“那你还给我。”
“不还。”
两个人的视角还是围着凤淮转的,能看到他隐匿身形改头换面,小心的避开人群重新回到浮栾城。不同于先前仿佛怕众人看不见他一样,他这次极其小心?的隐藏了起来。
一时之间,倒还真的没有人再发现他,很是风平浪静。
只是画面内是风平浪静,外面可就没那么平静了,江轻聿几乎是在凤淮回到浮栾城的那一刻,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他忘记那铺天盖地随处可见的通缉令了。
而这个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阻挡,殷离情已经看到了,整个人变得有些沉默。
江轻聿心底暗道糟糕,几乎是立刻就开始为自己一时冲动把殷离情拉进来而懊恼。他先前只惦记着一个人太过无聊,放殷离情在外面又怕他胡思乱想,倒是忘了还有这档子事了。
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凤淮现在开始隐匿身形,没有再?上演像先前那般血腥又仓惶的逃亡场景了。
江轻聿试着想带殷离情从溯世镜里出去,可他上次出去时便是意外所致。而现今也和?器灵联系不到,他试着在心底连着叫了器灵几次,对方俱是没有回应。
“对不起。”殷离情面上难掩自责,“……我不知道,外面是这样的。”
“我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才会越界过来,我……”
“这不是你的责任。”
江轻聿打断他的话,“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而且腿长在我身上,是我自己要走的。”
“别想太多,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江轻聿安抚性的亲亲他,眉眼弯起,“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
画面里的光影还在继续,通缉令挂的太久,被通缉的人却全无踪影,渐渐的,便也无人再将此事提起。只是偶有穿着红衣的少年出现时,众人会下意识的多注意几眼。
凤淮隐于人群过了好一阵专于修炼的日子。打破平静的,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即便那封信上没有署名,江轻聿却是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青栀写的信。
信上字迹非常陌生,甚至连内容也像是胡乱拼凑而成,词不达意。若无关之人看到,定是无从得知信里真正表达了什么,江轻聿却是能看得懂的。
这是他幼时青栀教?他说话时学过的,只有他们姐弟二人能够交流的懂的一种表达方式。至于信的内容,则是一处迷谷,离浮栾城不远,靠魔族更近一些。因着魔气深重而罕有人至。
江轻聿虽奇怪为什么会选在这个地方,但也知道凤淮一定会去赴约。凤淮也的确去了,更是在那里见到了一个意料之中,又或许是意料之外的人。
“阿辞。”看清来人,凤淮几乎是立刻就走到了他身前,伸手拍上他的肩膀,转到他的正面,不无急切的道:“你怎么会来这里,阿姐她让你来的吗?她现在还……”
“……好吗?”凤淮表情怔仲着低头,看到了那只撕开他丹田,将一股爆炸般的灵力塞进他经脉里的手。他面上满是不可置信,又似乎是有些许明悟,“……这是谁的意思。”
孔辞别开目光望向别处,嗓音嘶哑,“是我自作主张,帝姬毫不知情。”
“为什么?”
“殿下,人有亲疏远近,帝姬对我而言更重要。”
凤淮似乎沉默了很久,才再?次出声,却被呼啸的寒风吹散,支离破碎,几不可闻,“好陌生的称呼,我记得我很早便不许你这么叫我了。”
孔辞同样沉默了好一阵,“殿下,我们已经成年了。”
“你若直接告诉我,我也未必不答应。”
“殿下,我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