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撒娇道歉的样子,魏子喻真是头疼,略微消些气,她哀叹几声,无可奈何地望向她说:“脖子上粉没抹匀。”
“哦?”
吴湘语揉了揉脖子,冲她灿烂一笑:“子喻爸爸最好了。我爸傍晚就回来,午饭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不得不说,虽然吴湘语大脑缺根筋,做事缺根筋,但是她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以前在宿舍,大家背着宿管悄咪咪买了个小锅,吴湘语常常熬汤,煮大杂烩,连烧泡面的香气都能飘到楼道口。
然后锅就被收了。
片刻过后,魏子喻望着满桌子土豆炖牛肉,糖醋排骨,番茄炒蛋,麻婆豆腐,酸辣包菜,紫菜汤和梅干菜炒饭……终于选择原谅她。
她瞧上了一块色泽鲜嫩的排骨,正准备下手,吴湘语突然出声,吓得她肉没夹稳,掉在了桌面上。
“我知道了!”
“你肯定是遇到鬼了,才来要回那串玉珠!”
魏子喻没好气地瞥向她,吴湘语却不以为意,她托着腮,转动眼珠说:“原来你也遇到了。”
“你遇到了?”魏子喻好奇地问,她一直以为这种倒霉事只有自己碰的上。
吴湘语回忆道:“是在老家啦。爷爷不肯搬过来,我想着他一个太无聊了,就陪他住在了鹿巷村的旧房子里。”
“鹿巷村不是发生了那事,我告诉过你。鹿巷村先前因为要造高铁,很多村民都搬走住到政府提供的安居房里,只剩下了十几户不妨碍高铁建造的人家。那个死孩子的家长疯癫了,然后还死了个村东的大叔,村里也没多少人了。我和爷爷住在最偏的一栋屋子里。”
“然后呢?”魏子喻不禁敬佩她的淡定,暗想,吴湘语的爸妈心也真是大,这样的地方还能让她爷俩住下去。
“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有点害怕,但是也怕爷爷有危险,就把你的玉珠给了他……”吴湘语还想说些什么,看魏子喻脸色黑了一圈,立马转了话锋,说:“我习惯半夜上厕所,那天晚上爬起来,结果碰到了鬼。也不一定是鬼,是个黑乎乎的影子,刚走出房门就看到,吓得我把尿憋回去了。”
魏子喻嘴里嚼着牛肉,吧唧吧唧,含糊道:“那你就回来了?没缺胳膊少腿?”
“完好无损。”吴湘语自豪地打了个响指,给她递眼色:“我第二天给我爸打了连环电话,让他把我接回去。”
“你爷爷还在那儿?”
“他不愿意走。”
奇怪。魏子喻想着,这样的情况下,怎么都得把命先保住,来躲两天也行,为什么一定要待在那个诡异的鹿巷村里。
故土之情,如此深重?
鹿巷村的一切,像被盖上了浓重的迷雾,其中谜题,不足为外人论道。反正也要去吴湘语爷爷家那玉珠,不如趁机逛一下,看看到底如何。
她特别想自打两巴掌,明明还有自己的破事,不知为何,好奇之心真是拦都拦不住。
“你呢,怎么遇到鬼了?”吴湘语瞪大双眼,好奇地凝视着她。
魏子喻的脑海中浮起一个红色身影,她摆摆手,拒绝回答:“太复杂了,吃饭吧。”
吴湘语“哦”了一声,无精打采地咀嚼着饭菜。
窗外,时光流逝,天色渐渐失了正午的明亮,光线变弱,魏子喻与她看了一下午的泡沫肥皂剧,胳膊肘被空调吹得隐隐作痛。
“你爸呢?”魏子喻忍不住问她。
“快回来了,别急呀。”
话音刚落,“咔擦”几下,门锁被打开,吴湘语的爸爸热得满头大汗,想把短袖脱了,看到魏子喻,又停住,顾虑着外人在不方便光膀子,他擦擦汗,招呼道:“你同学来了也不说声,我开个西瓜给你们吃。”
“不用了,叔叔,我……”
“要的要的,让她妈妈回来了给你们做顿好饭。”
“啊,叔叔……”魏子喻无奈扶额,她只想快点拿回玉珠,叔叔太热情了,她消受不起。
“本来有客人是要下馆子的。”吴爸爸啐了一口,说:“最近倒霉的很,回来路上车子和别人刮了下,送去喷漆,只好自家随意吃些了。”
“什么?!”
那么今天不能拿到玉珠了?
魏子喻头有些晕,她用手抓紧头发,鹿巷村是个小村,别说地铁公交车了,连很多司机都很少知道。夜晚就要降临,她真的不确保,温蔓会不会突然出现……万一出现,吴湘语家人会不会受到攻击……
“你就当自己家,留这儿过夜好了。”
吴爸爸慈祥可亲地看着她,内心却很疑惑,女儿的同学,好像,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