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寒愣了一下:“喜欢一个人,还不明确么?”
安寒絮叨开来:“就是你见到他的时候,眼神在他身上挪不开。见不到他的时候,他的影子总在你脑子里晃啊晃啊,挪不开……”
“等一下!”安寒突然反应过来:“莫非你有喜欢的人了?”
顾晓池模糊否认:“没,是我有一个朋友。”
经典的“无中生友”。
安寒更惊奇了:“你有除我以外的朋友?”
“家乡那边的。”顾晓池随口乱扯:“那如果,我这个朋友,喜欢上了……绝对不能喜欢的人,该怎么办?”
“怎么,你们那边的名门望族啊?”安寒问:“乡野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大概吧。”顾晓池吱唔。
“那也简单。”安寒大大咧咧,好像什么事在她这里,都不叫事:“找个新欢呗!那句经典的话怎么说来着,要是忘不掉以前喜欢的人,要么是时间不够长,要么是新欢不够好。”
安寒喝到微醺,笑嘻嘻的:“要么给自己找个新欢,要么给对方找个新欢,都能绝了念头!”
顾晓池沉默,又灌下半罐啤酒。
贺淼……能算新欢么?
那她还真是做对了。
******
第二天一早,顾晓池早早来到教室,一直张望着教室门口。
同学们陆续前来,直到经常迟到的程凌菲和陈琪、周宁三人,也来了。
上课铃打响,头发花白的教授,夹着课本走上讲台。
这节课讲《中外美术史》。
“顾晓池,你来回答。”
教授严厉的声音响起。
顾晓池慌忙站起,脑中一片空白。
教授盯着顾晓池,他虽也青睐顾晓池,但生性古板严肃,不像周骊筠那样好说话。
“马奈!马奈生平!”
安寒坐在顾晓池旁边,一手掩嘴,拼命对她比嘴形。
顾晓池迟疑着开口:“马奈是19世纪印象主义的奠基人之一,出生在法国巴黎……”
教授严肃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
顾晓池松了一口气。
等顾晓池坐下,安寒捅捅她的胳膊:“你是不是每次喝完酒都睡不好?竟也有答不出问题的时候。”
顾晓池默默无言。
要怎么解释,不是酒的问题。
“不过也许不是酒,是最近天气,让人容易疲乏。”安寒悄声说:“你看贺淼,竟然也没来,她可是从不缺课的乖乖牌。”
顾晓池当然注意到了贺淼没来。
她等了一早上,都没等到贺淼走进教室,所以才如此心神不宁。
昨晚……到底什么情况?
******
午休时间,顾晓池和安寒一起去过食堂以后,又独自去了画室。
拿着画笔,想让自己混乱的一颗心,沉静下来。
走进下午色彩课教室的时候,顾晓池心里一动。
贺淼已经坐在那里,低着头,眼睛红红的。
顾晓池走到自己习惯的角落,坐下,安寒已经坐在她的同桌,等着她。
“大八卦!”安寒压低了声音说。
贺淼带着哭腔的声音,也从前方传来:“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顾晓池的心,又颤了一颤。
酒店、深夜……莫非葛苇,对贺淼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就算她不喜欢我,也不能把我一个人留下,无情的走了呀……”贺淼说着,低低的哭了起来。
顾晓池迷惑:怎么回事?
“你是葛苇的夜班司机,你知不知道?”安寒悄声问:“昨晚贺淼竟然约了葛苇去酒店,主动想投怀送抱。”
顾晓池一时也不确定,该说自己知道还是不知道。
“没想到,葛苇早就跟贺淼说好,两人只喝酒聊天的。”安寒继续说:“贺淼却带了一件……那啥的睡衣,想装作喝醉、勾引葛苇。”
“葛苇却气了,甩下贺淼一个人,半夜就离开了酒店。”安寒有些幸灾乐祸。
贺淼平时娇滴滴的,为人又不低调,不是女生喜欢的对象。
“你怎么知道?”顾晓池问。
“我性格好,人脉广啊。”安寒眨眨眼:“贺淼自己心里又藏不住事。”
顾晓池迟疑:“你不是说……葛苇以前经常被拍到,和男男女女到酒店……为什么对贺淼……”
“谁知道怎么回事,难道以前去酒店,都是喝酒聊天而已?”安寒笑:“也许就是单纯没看上贺淼呢。”
“我早说了,贺淼还没你漂亮呢。”
顾晓池低下头。
一时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下课后,顾晓池再次一头钻入画室。
韩菁今天下午短信通知她,这段时间葛苇的通告,全部取消。
顾晓池想起前两天,葛苇和韩菁一直在说什么“结果”的事,猜想葛苇也许是在准备新戏。
没想到傍晚的时候,顾晓池的手机响起。
摸出一看,竟是葛苇。
顾晓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喂?”
“小朋友。”
葛苇的声音,被电话加了一层磁性,更加撩人。
葛苇问:“听说你想送我一幅画?”
顾晓池回答:“是。”
她早已对韩菁言明,她是葛苇资助的学生,想对葛苇送上感谢。韩菁却道,葛苇资助的学生有上百个,而且最讨厌肉麻兮兮的场景,让顾晓池不用放在心上。
顾晓池建议,或许她可以给葛苇画一幅画?
毕竟有了葛苇,才有了今天会画画的她。
韩菁表示可以,她会转告葛苇。如果葛苇有兴趣的话,会联系顾晓池。
没想到今天,葛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声音里,别致的暗哑独属于她:“你能给我画幅人体素描么?不穿衣服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