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敢问将军和少?将军今天都吃了哪些东西。”
守城的大将军和少?将军死了,那不是件小事,怎么?着都要把凶手给找出来啊。
“吃,吃的东西?”
荀芸的头?很痛,今天这一桌子吃食都是她安排的,汤是一锅炖煮的,许多配菜也只是涮菜,夫君和女儿喝了羊汤吃了羊肉,但那些她同样也食用了,如果是吃食有毒,她也该毒发才对。
难道是在回家之前夫君和女儿吃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这似乎得去问问俩人身?边伺候的下人了。
“对了!”
忽然间,荀芸灵光一现,她踉跄着跑到?前厅,然后从桌上那一堆狼藉中拿起一盏小小的酱碟。
木飞和木昕的口味偏重,所以在沾羊肉的时候他们喜欢蒜蓉辣椒酱,但荀芸不同,她是半点辣都不能?碰的,不然第二天醒来必然会起红疹,为了自己的容颜,每次家里吃锅子的时候荀芸都只让下人给她准备一碗油碟或是花生芝麻打磨的香酱,这一点,木家伺候的下人都是清楚的。
“大夫,你看看这叠蒜蓉辣酱是不是有问题?”
荀芸紧张的看着大夫问道,如果真的是酱料出了问题,也就是说?府里出了内贼,是那个人害死了她的夫君孩子,她要将那人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家里可有什么?牲畜?”
酱料的味道太杂,更何况是蒜蓉辣酱这样味道极重的酱料,即便下了药,在这股味道的遮盖下,大夫也分?辨不出来啊,这会儿最好就是用牲畜做实验,如果酱料中含有能?够毒死人的毒素,也就意味着它同样能?够毒死那些小牲畜。
很快的荀芸身?边伺候的老嬷嬷就拎来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鸡,她将那些酱料取了少?许拌在米饭上,只等着那鸡吃下肚后的效果。
毒发作的时间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更快,几乎是拌饭刚下毒的几息之后,那只鸡就开始癫狂地扑扇翅膀,绕着屋子扑腾挣扎,然后又很快的,它停止了所有动作,僵着身?体,躺在了地上。
这只鸡,已然死了。
所以,毒害了木飞父子的□□就被下在这叠酱料中,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荀芸脸色一白,虚软的向后倒去,在被眼疾手快的老嬷嬷扶住后,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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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就坐在后院,手里捻着珠串儿,自从夫人身?边伺候的荀嬷嬷来后院抓了只活鸡后,她这心就越发不平静了,总觉得有些不安。
当初找到?她的那人可是和她说?了,那药无色无味,一般的大夫根本就察觉不出来,尤其那药起效时间晚,很可能?等服下药的好几天后才会起作用,到?时候就是神仙,也不知道是她下了毒。
徐妈是木家的老仆了,当初也是作为陪嫁的厨娘跟着木夫人荀芸来到?木家的,她的男人是木家的老仆,只是死的早,好在主家怜惜,这些年也没?亏待她和几个孩子。
十多年前她是主动要求跟着夫人来临江城的,因为这里偏远,她怕夫人离了她吃不惯当地的食物,从这一点看,她确实也是忠心耿耿。
可人都有软肋,当初她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留在了国都,替主家看管着几个庄子,那是她的命根子,也是她夫家仅剩的香火,那个神秘人用儿女孙儿的性命威胁她,虽然徐妈知道自己这是背主,死后要下地狱的罪孽,却还是妥协了,将那人给的药,下到?了老爷和少?爷最爱的蒜蓉辣酱的蘸碟里。
那个给她□□的人要求她毒死木家所有的主人,可徐妈对自家小姐还是有感情的,她舍不得害小姐,于是就选择了那碟小姐根本就不会碰的蘸料,她看得出来,那些人的主要目标是老爷和少?爷,针对的是木家,她保住小姐,也算是减轻自己的罪孽。
嘴中念着佛号,手上捻着佛珠的动作越发快速,徐妈闭着眼想了很多很多,比如远在国都的儿女,比如素未谋面的孙儿孙女,又比如也是她看着长大,听话乖巧的小少?爷。
主家最爱她做的一手好菜,结果她就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手艺害死了主子们,徐妈觉得,她似乎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徐慧娘——”
砰地一声,厨房的门被撞开,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冲进来,将她捆地严严实实。
徐妈有些恍惚,她迷瞪地被那些个士兵拖拽到?了前厅,看着高高挂起的白帆,和此起彼伏的哭嚎声,表情越发疑惑呆滞了。
那人不是说?□□发作要好几天吗,看情况,老爷和少?爷似乎已经?出事了!
她真的杀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