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抑的夜色挡住了窗外的世界,所有的举动都来得猝不及防,没有征兆,也避无可避免,这回不再是意外,不至于凑巧到这种程度。
霎时的冲动催生了不该有的念头,再也无所遁形。
面前的人有意而为之,轻挨只是试探,后一瞬,湿润一点点转至唇角,缓慢继续。
江绪僵直身子,空余的那只手倏地紧握住长凳边沿,用力到指节发白,嘴角的暖热触感磨人,一下,两下……小心翼翼又放肆,不知收敛。
她呼吸一滞,颤了颤眼睫。
叶昔言抚着她的颈侧,拇指指腹抵在她脆弱的喉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
底楼的声响在这一刻被隔绝,无形的壁垒高高堆起,将此一方都束缚在氤氲的狭窄房间中,任何的一切都出不去,进不来。
时间都变缓了,难以流动向前?,只有感受最为清晰。
斜进窗户的月华氤氲,恰巧未能照到这一处角落。
叶昔言偏着头,在半张半合的唇上咬了咬,没使劲儿,可力道也不算轻。
这人没经验,俨然就是一张白纸,连最基本的亲密都不会,莽撞又蛮横,把控欲还挺强,她不让江绪往后避开,手摸到了江绪颈后,勾着不放。
江绪终于反应过来,向后微仰,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拉得更近些,还被搂了一把。
之后的进展就有些不受控制了,两个人都变得不太理智。
拿手术刀的医生终究比不过玩车的,江绪被抱到了桌子上坐着,突然的悬空感让她不适应,习惯性要找个支撑点,她将一只手撑在身后,却不小心摸到了什么?杂物。
有东西掉在了地方,是那支黑色的万宝龙钢笔,还有别的物件,不过不是电脑。
叶昔言伏了下来,凑近她的脖子。
江绪惊觉,伸手挡在了中间,推了推这人,但无济于事?,迟了一步。
天上堆聚的云团浮动,不一会儿就吞噬了银白的月,屋里?刹那间黑魆魆一片,夜色比方才还浓郁。
此时是真看不见了,伸手不见五指,眼前像蒙了一张布。江绪扬了扬下巴,白细的脖颈拉出一条柔美的弧线。
当真正分开时,两个人的呼吸都是乱的。
江绪抬手打了叶昔言一巴掌,不疼,力道很轻,更像是有意克制地拍了一下。
叶昔言不还手,抓住她的手腕,借机与之鼻尖相碰,而后顺势偏头,用脸在她暖乎的手心里?缓缓磨了磨。
“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叶昔言说,跟她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跟周延没关系。”
江绪指尖都一抖。
停电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比预估的时间要长,并不是一会儿就能修好来电。
宾馆的电路太老了,设备也陈旧,连电表开关都是零几年那种拉闸式的老家伙,楼下的一群人跑来跑去,又是找工具,又是检查线路确定故障点,找东找西忙活半天,差点打电话给宾馆老板求助,最后还是小陈和何英正搭伙把这个弄妥了。
整栋楼的总电闸一推上去,各个房间立马透亮,熄灭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邵云峰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何英正的肩膀,嘱咐再检查检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不要晚点又得再来一次。
何英正应下:“行。”
邵云峰随即上楼挨个房间查看情况,怕哪里会出状况,他最先到四楼,彼时原本严严实实关着的房间门虚掩着,一推就能打开。
他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推开门。
房间里,叶昔言和江绪各坐一条凳子,面前都放着电脑。
两人在忙事?,处理先前?没做完的任务。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江绪紧了紧手心,捏着那支被摔坏的钢笔,头都没抬一下。
桌面上还有些乱,少了几样东西。
邵云峰只是上来看一眼,见她俩都在忙,只问了两句,未做久留。
对别的队友而言,除了停电,今晚与往常一般,没什么?两样。
夏夜燥热的风时吹时停,卷着树梢的叶子打转儿飞,外边的街道依旧沉寂,远远望去一派昏暗,整个镇子都陷入了静谧当中,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都悄悄掩盖。
后一天与昨儿一样,大太阳,高温,气?候干燥。
清晨的薄雾和露水散去,留下的只有难以忍受的晒和热,阳光就像是柴炉里?的火,都快把路边的垃圾桶烤化。
天气预报显示最高温是39℃,室外温度更高。
今年最难捱的时期大概就是这时候了,全国各地都差不多,贵州也不例外,只是这边的山高植物茂盛,过了两点到四点这个时间段就还好,勉强还能出门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