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甄湄时,那?女尸忽地转过脸看向她!
鲜血从她的头发?上、脸上、身上滑落,空洞的眼睛里全是被浸润的鲜血,背后的白影飘忽不定,与甄湄对峙住了。
女尸的胸口大开,里面空空的,没有了心脏。可是那?原本该停止舒张收缩的肺却还在呼哧呼哧地发?出响声,胸骨起伏。
甄湄没有动,守在门口。女尸却仿佛没有注意她,僵硬的手穿透甄湄的身体,握上门把手,另一只血手印在石壁上,眼见着她要推开门了,甄湄突然?出手抓住附在女尸后背的白影,“滚!”
她甩开那?白影时,女尸也随之?甩飞了出去。
甄湄冷眼看向角落中的黑袍老?人,他惊愕地看着摔在不远处的女尸,匆匆离去了。
其实她很?想过去看看海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原剧情中并?没有白影这?么一说。她隐约觉得那?里有什么隐秘吸引她过去查看,但是她现在没办法离开这?里,她放心不下三个孩子。
甄湄目光顿在女尸身上,那?个被她甩出去的白影并?没有回到女尸身体上,同?样?地受到召唤往海边去了。甄湄飘到女尸身体旁,尝试着像刚刚那?个白影一样?附在女尸后背上。
这?种感觉很?玄妙,就像她有无数触手探入女尸身体里那?里已经停止刺激的神经中。她激发?它们,促使女尸站起来,就像她控制了一具傀儡娃娃一样?。
她抬手,女尸也抬手,不过动作并?不能很?精细。有过控制机械身体的经验,甄湄很?快就适应了这?身体,甚至比机械的身体更好控制。
甄湄推门,进了屋子。她坐在椅子上,用一块帕子借着酒水擦拭身体上的血。白臻似乎被血腥味儿弄醒了,他声音软软的,听起来有些不适的模样?,“妈妈?”
甄湄低声“嗯”了一声,她的发?音不太清晰,声带不太听使唤。甄湄将桌布扯下来,裹在身体上,才走过去,用擦干净的手摸了摸白臻的额头,果然?,他发?烧了。
甄湄还注意到甄惜和?溜溜身体上有一层小小的白影子要浮起来,她将那?小白影子按进各自的身体,用酒精给白臻擦身体降温。
好不容易白臻的温度降下来,她就听见外面有动静,果然?来了。
甄湄将门推开一道缝隙,所有的村人都?走了出来。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赤身裸.体,好似根本不知道寒冷。他们像行尸走肉聚集在祭坛周围,寒风将他们的面孔吹得苍白无比,皮肤发?青。
这?些身体应该是没有灵魂了,不过一个个空壳而已。黑袍老?人站在祭坛上方,他显然?觉得今晚的人都?有些奇怪,甄湄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惊疑不定。
为何还没有请火神,这?些人就已经无视寒冷了?他想必在想这?个吧。
就在这?时,在黑袍老?人背后的山上,火焰喷涌而出,竟有种要将天空烧出一个洞来的错觉!那?绚丽的火光如炸开的烟花,绽放在黑夜之?中,滚烫的温度驱散着长夜的寒冷。
冰雪消融,温度升高,在那?火焰中,有一道神影在其间舞蹈。
他舒展他的身体,灵活地使用他的身体每一部分,脊椎关节灵活,动作闲适自若,宛若没有了骨头一般,刚柔并?济,毫无女气。他的节奏韵律随火光而动,他的舞蹈随心情而化。
然?而那?舞是悲伤的,它不属于甄湄见过的任何一种舞蹈,它只是代表着思念和?挽留。你会为它沉溺,沉溺进一个神的哀伤之?中。
那?火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却是冰雪消融汇聚成溪流,空气中弥漫着暖意和?舒适。黑袍老?人的脸被最后一点火光照耀得晦暗无比,他看着无动于衷的信徒们,他们就像一具具麻木的躯壳。
甄湄可以猜测黑袍老?人心中的惶恐不安,今天晚上若是正常,这?些村人本该用狂热的眼神追随火神的神迹,但此?刻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庞,诡异得吓人。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黑袍老?人想起那?女尸,把目光挪向那?开了一条缝隙的石屋。他看到里面有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冷不丁打?了一个寒噤。
他不该着急的,今晚上的计划必须取消。黑袍老?人挥了挥手,村人们又都?回去了。一两百人,却连点声响都?没有。
黑袍老?人枯瘦的手心里冒着汗,心如擂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必须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可是那?些大船,只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开动的。而且村人突然?出现异状,明日会不会好转都?未可知。黑袍老?人的想法甄湄猜个八九不离十?,她对突然?出现的异常情况十?分感兴趣,但她也想先把三个小孩儿送回凌云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