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私底下对方氏这个妯娌的手段嗤之以鼻,方氏平常处理内宅近乎简单粗暴,吃力不讨好,庶子庶女还一个个往外冒。像秦氏自己,就比较高杆了,该吃醋吃醋,该大度大度,家里两个姨娘一个是当年服侍老太太的,一个是秦氏的陪嫁丫头,秦氏一碗水端平,平常吃穿用度也不亏待,就算两个姨娘想要给秦氏上眼药,也找不到借口,这两年,两个当年的如花少女颜色渐渐不新鲜了,史鼎对她们自然少了兴趣,男人虽说喜好美色,但是只要讲究点面子,私底下随便找个丫头就拉上床的事情是很少的,总要在嫡妻那里过了明路。史鼎不提,秦氏也乐得装傻,偶尔表现一下自己的贤惠足够了,用不着上杆子给丈夫添人,史鼎如今需要的是上进,不是在内宅消耗精力。因此,史鼎的一子二女全是秦氏所出,这也让秦氏在家里很有底气,这年头,女人最大的才能不是什么诗词歌赋,而是会生,加上秦氏娘家也硬气,上面也没个喜欢给儿子塞小妾,给媳妇添堵的婆婆,史侯一个大男人是个粗心的,既然孙辈已经不少了,他也不会管后宅的事情,自然,秦氏在史家底气十足。
史鸿到外书房的时候,史泽还没到,钱老夫子坐在座位上看着书,史鸿乖乖过去行了一礼,钱老夫子虽说才教了他几天,对他印象却很不错,史鸿毕竟是成年人的心智了,古代这些启蒙的东西字数不算多,又讲究押韵,背起来并不难,自然进度远在史泽前面,做先生的,都是喜欢好学生的,因此,钱老夫子倒是对史鸿抱了更大的希望,当下便和蔼地跟史鸿说了几句话,又让他先坐下,温习今天的功课。
史鸿把今天要讲的一篇《诗经》读了两遍的时候,史泽才不情不愿地进来了,不情愿地给先生行了礼,偷偷瞪了史鸿一眼,一屁股坐了下来。
钱老夫子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便开始让两人背诵昨天讲的内容,史鸿背得很流利,史泽也不是笨人,当然,比起史鸿来说,就显得有些磕磕巴巴了,钱老夫子虽说没有拿戒尺,不过还是告诫了史泽几句,史泽只得低头不语,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史鸿也很郁闷,这年头重视宗族,就算不是,毕竟是堂兄弟,总要处好关系,不过,这两人看似相差两岁,按三岁一个代沟的话,实际上代沟实在有些多,因此,实在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一个还停留在捉毛毛虫吓唬女孩子的年纪,一个差点连婚都结了,两人根本说不到一道去,因此,史鸿也只好当史泽是不懂事的孩子,并不跟他一般计较,这才保持了两人之间的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