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
传说中的会所。
白梦轩来前说就是家按摩院,最新泰式按摩配方,绝对是新招式,按摩师刚学成归来,全国首批。配上她的暧昧表情,听得程伊以为是什么不?良行业,下车见一方矮窄门庭大隐隐于闹市,古风牌匾写着一个草书字体,程伊皱眉,“邪?”
白梦轩笑她,还汉语专业的呢,怎么还不?识字,“人家是‘轩’!”
“大众点评上能搜到吗?”
“废话,正经地方。”
她越说正经,程伊越不?对味。
入内二十平的小院落茂竹通天,也没旁的特别。程伊刚松一口气,穿过寻常茶厅,迎面便是一条竹篱径道,仰头不?见霓虹,隐约听见流水声。她下意识抱紧了白梦轩,只是对方拿着手机忙得不?行,无心顾她。行至拐弯处,白梦轩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先进?去,自己返身接人去了。
程伊张张嘴又拢回了嗓儿,随身着藕色旗袍的礼仪姑娘一路入内,“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姑娘低声应。
好一处都市樊笼,幽静隐秘,程伊被带至“听竹轩”前,那姑娘近前敲了敲门。
程伊一边想怎么神神叨叨的,一边掏出手机点开大众点评,倒是真搜到了,只是底下评论正儿八经的,什么【环境不?错】、【技师手法不?错】、【舒服的睡着了】之类平平无奇的回复。
任程伊如何?看,此地也不?寻常。
门里那声“进?来”打碎了她的平静。她猛地一抬头,一句脏话飘过?脑海。
雅室清幽,祁深洲半//裸,戴着蓝牙耳机正在通话。这?次程伊看清他?戴耳机,是他正手扶右耳,偏头凝眉,似在思考事?情。他?先没注意到门外的程伊,只是见门口人影没动静,不?悦地拿眼瞥来,看清程伊,眉眼里的厉色瞬间消褪。他?没说话,看了眼她身后,见没人,问:“就你?”
藕色旗袍姑娘伸手将她引入,但程伊没动,在门口站桩,胸廓一起一伏,显然来气了。她上回忘了跟白梦轩算账,这?回她又自作主张。正想着,里头传来一阵冲水声,邱明奇也裸着走了出来,腰际围了条白色浴巾,光脚踩在中式地毯上,伸了个舒展的懒腰:“爽!——”
程伊惊呼一声,飞快转身,面向园景愣了一秒,又转了回去,装作自在,直挺挺地盯了回去。
“好久不?见啊程小姐。”邱明奇见到程伊毫不意外,想来这局也有他?的一份。听他不?再叫弟妹,程伊犯贱地失落了一秒,揣测一定被人叮嘱过了。
她恨恨咬牙。
祁深洲对着耳机说了句,“等等,”一掌拍在邱明奇大喇喇的胸部,紧蹙眉头,“你他?妈把衣服穿上!”
邱明奇嘿嘿一笑,冲程伊咂咂嘴,看人的状态应该是喝了酒。
祁深洲转身把衣服也套了上去,中式宽松对襟,黑色绸制,V领敞至胸下,穿了等于没穿,程伊看了这?个衣服,坚信这里不?是“正经”地方。
“穿好了,进?来吧程小姐。”邱明奇见她不动,上前拉她,即将碰到她腕子时立马停住,赶小孩似的挥手,“进?来呀。”
程伊撇撇嘴,走了进?去。
“您好,里面是更衣室。”藕色旗袍姑娘向她介绍,“有衣服,贴身衣服如果是宽松的话建议您换下。”
“这?里是按摩的吗?”程伊问,“合法的那种?”
那姑娘一愣:“额......是的。”
更衣室就一间,不?分男女,程伊将门上了锁,慢吞吞换衣服,白色吊带她留着打底了。手机上,白梦轩的对话框里皆是来自她的感叹号和问号。
程伊一进?去,祁深洲踹了下凳子,蹬出响动,蹙眉问邱明奇,“怎么回事??”
“我只联系了你,难不成我会主动叫程伊过?来?”邱明奇择得干净,只是话锋一转,疑惑道,“我没问你怎么回事?你怎么问起我来了,上回明明......”
上回他?们的关系早已峰回路转,邱明奇以为两人会在那晚擦个抢走个火,和好如初的。
耳机里同事?还在说话,祁深洲脸拧巴了起来,一把拽掉耳机烦躁地走了出去。
那天他?们差点做了。在程伊说她有套的时候,他?的情绪就不?对了,他?让她再说一遍,她磕磕巴巴,反问,难道不?能备吗?女孩子也需要的。
那一刻大家是心知肚明的,但也是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动作就像不吻合的钥匙与锁,接吻牙齿打磕,颧骨擦碰得生疼,扭脸也会撞头,抬脚踢到花瓶与装饰画,最后这糟糕的foreplay终结在他开门力道的失控。
门反弹撞到了她的背,重重的一声,“撞疼了吗?”他?赶忙揉上她的背脊,这?么大声响,看她龇牙咧嘴,应该撞得不?轻。
“祁深洲你故意的!”初撞上那一记,程伊差点痛昏过去,呛得泪花都出来了。
他?没有回应,鼻尖抵上她的颈窝,试图抚慰,他?不?至于故意,但力道失控确实带了发泄的成分。
“祁深洲,你有什么你就说!”程伊可气死他这?不?说话的新毛病了,她一点没办法。
“让我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说什么。”
想说什么说什么?他?们不就是任情绪横冲直撞,想说什么说什么,才完蛋的吗?
“问上次什么时候用的,还是存货谁买的?”他?停住动作,冷冷地看向她,却在话脱口而出后后悔了。
程伊的床面向月亮,月光泼下,深蓝色床单像大海上的一只孤船。
他?们一个单膝,跪在床上,一个团坐,拉扯被子,裹住衣//不?蔽//体的自己,“那我可以问你这?样的问题吗?”她歪头露出讽刺的笑,“你常出差,那种四五线小地方最高?级的住所,”她顿了顿,“套儿配套吗?”她看到他脸色变了,故意说,“均码的不?一定好用吧。你不?买?”
气味眼神,接吻能力都不再是程伊了,可牙尖嘴利不肯输半分的时候,还是那个祁深洲恨得咬碎牙齿也要紧在怀里使劲揉的姑娘。
她以前给他?读小说,一边欲罢不能一边口是心非:“好恶心啊,男主要把女主揉进?骨血,妈呀,变态!是亚当肋骨的山寨版本吗?”
他?故意把她搂进?怀里,使了点劲,“是这样吗?”
“哈哈哈哈哈......”
“这?样?”他?揉上了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