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楼慎仪走火入魔,褚熄蒙着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这次却毫无预兆地目睹一切。
少年古铜色的肌肤光滑紧致,流畅的肌肉柔韧而结实,无半丝赘肉,充满雄性的力量。伤口布在上面,竟有一种美感,宛若画作。
而原主所习道法并非力量系,是以并无多少肌肉,腰身细薄,如同女子。褚熄暗中对比,有几分沮丧,又被冲击得脸上隐隐发烫。
他努力恢复自然,继续帮楼慎仪继续涂药,虽然……他浑身僵硬,十分不自在。
时间似乎变得愈发漫长,静谧的空气中,除了烛火燃烧的动静,就剩下两人清晰可闻的呼吸声,以及细微的布料摩擦声。
每时每刻都很煎熬。
褚熄眼观鼻鼻观心,真想立刻结束这一切,奈何还有许多地方没有涂到。他低着头,认真地盯着楼慎仪的腰腹,不去看任何多余的地方。
一缕长发缓缓垂落,掉到楼慎仪腰间。
褚熄两只手都沾满药膏,腾不出手去拨开,眼见自己的头发掉到对方伤口之处,却无能为力,只能抬头求助地看了眼楼慎仪。
楼慎仪似乎在发呆,但反应很快,没等褚熄开口,已探手上前,替褚熄将头发拨到耳后。
褚熄低头继续替楼慎仪涂药,轻声道谢。
而这个过程难免碰到褚熄耳朵。
余温仿佛残留在耳尖。
他没忍住抬手,歪着头,用手背轻轻蹭了蹭耳朵。
“痒。”
褚熄朝楼慎仪笑了笑,解释道。
那双清澈的眼眸弯了起来,眼睫鸦黑,唇边依稀可见一对梨涡,略显几分甜软。
楼慎仪指尖微动。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人,神情依旧漠然,但若细看,会发现他眼底压抑着一抹炙热。
如同蛰伏的猛兽,在静静监视自己的猎物。
他的声音依旧很轻,像是怕惊动到什么:“嗯。”
蜡烛燃烧掉大半,褚熄终于替楼慎仪涂完伤口。送对方走的时候如释重负,褚熄送人离开,快速把自己上上下下洗了一糟,而后快乐地扑倒在软榻上,打了个滚,原形毕露。
窗外,天已蒙蒙亮。
还好修道之人,身体并不需要睡眠来维持元气。
褚熄盯着屋顶,准备追溯一回过去。
虽然有些事他记不清了,但追溯过去,就可以做到记忆重现。
方才和楼慎仪相处,他也没只是涂药而已,还顺便抽走了对方一丝丝神识,以便自己两厢对照,还原过去经历。
褚熄自原地打坐,熟练地画了个法阵——可能是待这里久了,原主所有的本领,那些原本就刻在身体里的肢体记忆再次变得娴熟,他现在倒不怕在施法方面露出什么破绽。
法阵于虚空中静静旋转,蓦然间光茫四射,无形的罡风自平地而起,灌满褚熄衣袍,未束的长发也随风飞扬。
一幕幕场景自褚熄眼前浮现,快速切换,从三人踏入饶城开始,依次放映,逐渐到褚熄在镜中世界昏厥过去的那一段。
只见自己昏过去后,镜面鬼莫名自戕,一直处于昏厥状态的楼慎仪首先苏醒,抱着小猫,背着江月明,狼狈撤离镜中世界。中途遇到谢老,他带三人返回冼灵宗。
小猫一直昏睡在楼慎仪怀中,而楼慎仪回来后也体力不支,再次昏睡过去。
此时离奇的一幕出现了——躺在他身边的小猫自床榻跌落,跌跌撞撞走了出去,迷糊中画了个传送法阵,自己把自己传送回寝殿。
不可不谓之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
若不是知道那只猫就是自己,褚熄简直觉得猫成精了。
“结果是因为我想回来的意愿太强烈,下意识而为?”
虽然这事有几分匪夷所思,但好歹变猫之事没出纰漏,褚熄还是长舒口气。
解散阵法,褚熄再次躺回榻上,开始考虑顾如栩方才对自己所说的话。
从追溯的记忆来看,楼慎仪……确实就是那么弱。
他侧头看了眼桌上的配剑。
褚熄决定做一位称职的师父。
“就从……练习剑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