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我爱的人是她。”
元媛站在小区门口的桂花树下,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和他身边依偎着的女人,一瞬间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的荒谬与无稽。
陆成是她的高中同学,大学校友,他们已经交往三年了。
冬夜里他也常常捧着滚热的烤红薯到图书馆等她,春日里他也曾经背过爬山畏难耍赖的她。
现在呢,一边羞愧一边坚定地说不爱了要分手的也是他。
而韦真真是她的大学室友。她们一向关系不好。韦真真是服装设计专业,而元媛和另外两个姑娘都是英语系。
韦真真有点大小姐脾气,骄纵蛮横,以自我为中心。
然而元媛也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小可怜,读书期间小吵小闹过几次,基本限于“你晚上熬夜打游戏吵到我”和“你给别人带饭不给我带”的幼儿园级别。
她以为毕业后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韦真真还有两把刷子,抢了她男朋友!
“我和真真在一起很开心,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也希望你幸福!”陆成的态度很诚恳。
“哦!”元媛冷静地答了一声。心想,眼前怎么就没有杯咖啡果汁之类的,可以泼他们一脸。
韦真真给陆成使了个眼色,娇笑着说:“亲爱的,你去把车开过来吧。我再和元媛聊几句。”
陆成一走开,韦真真就收起来她可爱做作的笑容。
“看见了没?他跟我在一起,有车有房,你呢,你有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我有良心。”
元媛顿了顿,又疑惑:“原来你也知道,他跟你在一起就是图车图房子啊?”
韦真真不以为然,“我爸有钱,也是我投胎的本事。”
“想不到吧?读书的时候你那么傲气,学习好又怎么样?长得漂亮又怎么样?你但凡对我好一点儿,我也懒得搭理陆成。帅哥多得是!”
元媛微微一笑:“呵呵,你对我这么念念不忘的,难道你其实喜欢的是我?”
她还以为这句话一出,韦真真必定气急败坏。没想到韦真真倒还沉得住气,只是嗤笑了一声。
“你不用激我。陆成长得不错,又听话,人也聪明懂事。玩两年如果我还不腻的话,跟他生个小孩也可以,基因聪明。当然了,我会跟他签婚前财产协议的。”
元媛重新打量了韦真真一眼。
她穿el的套装,山茶花扣子很显眼。手里拎着BV的经典款羊皮编织包。脚上的高筒靴筒沿上,大大的ChristianDior几个字母。妆容精致浓艳,神色轻蔑倨傲。还是韦真真啊!人没变。
韦真真继续慷慨陈词:“你要是识相,就该好好跟我道歉!我可以考虑要不要原谅你。你就认命吧,你这种人,再优秀再有才华,也是注定要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清朝已经亡了!一百年了!”元媛丢下这句话,也懒得再搭理韦真真,三观不同,说不通的。
九点上班打卡,现在已经八点四十了。元媛快步向星织大厦走去。这是目前业内最大的丝绸纺织品贸易公司,元媛担任英文翻译专员。
一路桂花,芬芳氤氲。元媛心里也没那么气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还得好好工作。
紧赶慢赶,元媛还是迟到了五分钟。她一边跟前台姑娘打了个招呼,一边内心哀叹全勤没了。都怪陆成和韦真真!麻蛋,一大早拦路耽搁她时间。
元媛到工位坐下,同事们都到了。翻译部负责全公司的涉外文件翻译,以及会面交传口译。部门一共十来个人,基本都是年轻小姑娘。
星织公司的业务重点在日本和韩国。受历史上宗主国与附属国的文化辐射影响,这两国的丝绸制品市场发展空间很大,国民也很追捧来自昔日宗主国的丝织品。
几百上千年来,他们自己也开发了一些独特的纺织工艺。甚至日本制作和服所用的正绢布料也回流国内,小火了一把。
最近几年星织也开始拓展欧洲和美洲业务。很多高端成衣、奢侈品牌都需要定制特殊纹样或logo的绸缎。
而华国作为古老的东方丝绸发源地,再加上当前廉价的劳动力,在国际市场上相当有竞争力。
元媛喝了口咖啡,点开邮箱,查看目前正在跟进的几项工作有没有新邮件,并一一处理。
其实她目前手上最重要的工作是和法国LMH集团的合同。对方作为奢侈品行业的龙头老大,对合同内容非常强硬,不许删改一字。她昨天下班前把修改校对过的合同中文翻译对照版发给了经理等待审核。
说实在的,在元媛看来,公司可能没法从这笔业务里赚到多少钱。LMH又挑剔,又龟毛,要求相当多,交货期却很短,实在算不上什么令人愉快的客户。
但是高层领导都很看重这笔业务,认为这是战略转折点,三天两头加班开会。元媛也跟着忙的不行,所以才完全忽略了陆成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敷衍和疏远。
不想了不想了!渣渣男,送她了。元媛心想。
茶歇时间到了。星织还算资本家里勉强有良心的。员工工资高,福利好,在业内也是有名的。
工作日的上午和下午各一次茶歇,也能让人从繁忙的工作中稍微解放出来,歇息一会儿,恢复精力,继续为资本家做牛做马…
今天的零食是两块黄油曲奇,一根香蕉,一杯奶茶。
据说星织的老板当年去斯里兰卡谈业务,最后业务没有谈成,倒是谈成了红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