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不用反思,就是萧元扬那人太惹人厌了,他又不用练成圣人,生气也正常。
一下子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不好当着楚佑骂人家的主子,甘子越坐下抓起笔,洋洋洒洒骂了满页,这才终于气消了大半。
在甘子越气消的时候,萧元扬却犹在越想越气,被踩的那一脚早已经不疼了,但是鞋上的脚印子还在,甘子越说过的话也同样言犹在耳。
萧元扬坐于椅子中,声音若夹了冰渣:“他又骂我是老鸨!”
被主子目光扫到的萧丁,低下头,绞尽脑汁道:“他太过分了!”
萧元扬声音阴恻恻:“还骂我是祁钰的狗腿子。”
平常笑眯眯的萧乙这时一丝笑意都不敢露,郑重道:“主子绝不是。”
萧元扬:“是祁钰对他过分,他有火不朝正主身上发,总冲往头上洒。”
“难道我看起来容易欺负?”
萧丁和萧乙齐齐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怎么可能?
“还以为我不敢打他,真当我不会对他怎么样?而且我用的着亲自动手?”
萧丁道:“不用主子亲自动手,我去。”但是话落,却见主子不吭声了,那一眼看过来的不是赞赏,而是,有点凉……
萧丁的脚蹭蹭又缩了回去。
还是萧乙道:“倒真不好动手。镇国公家的恩情,沛丰世子的交好,新科状元的欣赏,还有在文人面前的那次改观露面。”萧乙恍然:“不知不觉间,甘公子已经非同以往。”
而且主要是,他看主子虽气的不轻,但其实并没有真的要怎么样的意思。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对主子的心思他还是有五六分能把握得住的。
萧元扬嗤了一声,道:“就算如此,仅这么段时间的交情,他们难道还会为他豁得出去?我难道还能拿他没办法?”
但是虽这样说,萧元扬却像是终于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他话音一转道:“就他那小身板,一板子他都撑不住,粗暴没意思。”
萧乙附和道:“对对,甘公子又不是习武之人,身子骨算不得好,他遭不住。”
萧元扬不再说这个话题,但又道:“他还说不喜欢祁钰了,我看他分明就还喜欢的很,别人连提都不能提。”
“他是不是一根筋,脑子不正常?”
这下萧乙没敢说话了,萧丁想说是,被萧乙一个眼神暗示,也没敢说话。
萧元扬也安静了下来,但过了会儿,犹气不过,又再次道:“老鸨,老鸨,我在他眼中就这形象?”
“还荣王的狗腿子?我看不仅脑子不好使,眼睛也瞎!”
萧乙默默缩小存在感,看他主子寒着脸坐在椅子里。
不知坐了多久,他主子终于再次开了口,道:“平兰楼里的那些个人不是被教的很好,能迷的人抛家舍业,要死要活?让人去引诱甘子越。”
萧乙:“……主子?”
“他不是对祁钰情根深种,情比金坚?我要看他移情别恋,然后再被人舍弃背叛。”
萧乙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主子,当真要如此?”
萧元扬寒着的脸终于恢复了,还微扬了嘴角:“呵,次次气我,你说说从他来咱们这里白吃白住,他顶撞过我多少次?还老鸨,狗腿子,真当我不会与他算帐!”
萧乙张着嘴,那智谋无双的主子大人您就想了这么个天纵奇才的妙思?
派人去勾引甘公子?
萧乙不禁再次问了一遍:“主子当真?”
萧元扬道:“你何时这般啰嗦了?”
萧乙抹了把脸:“我是怕主子您后悔。”
“我为什么后悔?”
看着主子毫无所觉的脸,萧乙不禁怀疑起自己之前所隐约感觉到的,可是明明主子就是对甘子越不一般,还过分关注。
只听萧元扬道:“爱上之后,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一场戏,一次两次,总能吃够教训,控控脑子里情情爱爱的水,不会再爱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
“卑如尘泥,让人看不过眼,没出息!”
听着主子愤愤的声音,鄙视没太听出来,萧乙硬是听出一股恨铁不成钢来。
萧乙现在脑子真是乱了,这、这怎么听着还像是爹找人教育家中儿子,给儿子一个教训的样子呢?
教训得甘公子断情绝爱,专心事业吗?
主子他当真不会后悔?
如此天纵奇才的秒思,萧乙不相信是自家英明的主子能想出来的。
萧乙要强迫自己认为之前所观察到的自家主子对甘公子的特殊都是错觉,主子对人甘公子非常纯洁,才能直视自家主子的妙想。
只有这样,英明的主子才不是搬起巨石狠狠去砸自己脚的愚蠢。
主子怎么可能会愚蠢呢?铁定不是。
无论是玩弄人心的报复教训,还是爹训儿子的教育有方,都可。
萧乙不敢去再看自家主子了,扶住墙,身体有那么一下踉跄,只听他家主子道:“去叫陈管事过来,问问他楼里勾引人最高明厉害的是哪个?”
萧乙看着萧丁那个大块头利落地领命而去,扶着墙更虚了,还、还要找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