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寻风也没明白这师徒俩打得什么哑谜,回到房间里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还是决定去找临月讨教个清楚。
临月的房间在二楼拐角最里面,不跟弟子们靠在一起,也安静得很。
寻风原本雄赳赳气昂昂地来了,想着一会儿应该怎么问比较好,可走到门口突然就怂了。
他虽然是这批弟子里在门派时间最久的一个,但以前也没有跟七长老打过交道。七长老一直独居在寒云峰,鲜少会出来,他只在宗门试炼远远地见过几次,剩下的都是听说的传言。
寻风身为乾元山掌门的亲传弟子都见不到临月长老的面,更别说余下那些内门和外门弟子了,他们平日私下总说七长老名声不好,最好要远离,但也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他们连见七长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要不是托了祝云帆的福,他们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解七长老。
寻风在门口踌躇半天,想着他这般贸然前来,会不会打扰了七长老休息。正思量间,忽闻房间里传来一声响动,女子低微的轻呼声,透过那层薄薄的窗纸传出来。
“你轻一点,疼。”
“师父,我弄疼你了吗?”
“好了好了,笨手笨脚的,这种事都要为师亲自来教。还是换我来吧,你坐着别动。”
门外偷听的寻风蓦地睁大了双眼,倒抽一口凉气。那声音分明是七长老和商秋,可是他听这几句话怎么有点不对劲?
寻风脑瓜子飞快的转动,突然联想到了晚饭时七师叔的异常。她最宠爱祝云帆,往日都是为了祝云帆鞭打小徒弟,可今日,她竟然为了商秋舍得责罚祝云帆了!
难不成,七师叔跟商秋……
啧啧啧,他感觉自己好像偷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想起他临下山时,师父还在担心七师叔会为了祝云帆误入歧途,毁了这百年修为,寻风忍不住对着乾元山的方向拜了拜:“师父啊,不知道七师叔这下还算不算误入歧途了。”
寻风还想趴在门边听听情况,好回去给师父报告,但他转念一想,万一七师叔发现他胆敢偷听她的墙角,会不会亲自动手,杀人灭口?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寻风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地转身离去。
结果他刚迈出一步,就听里面的声音再次响起:“谁在外面?”
寻风:“……”
天要亡他。
寻风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师叔,是我,寻风。”
女子嗓音微喘,但依旧保持高冷:“在门外做什么,进来吧。”
进、进去?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他可不想被七师叔一鞭子抽死。
但是他也不敢违背临月的意思,只好又轻轻敲了一下,才推门进去。
寻风低着脑袋,心里直犯嘀咕:还不锁门,万一他刚刚没注意就推门进去了,那可不是……
“嗯?师叔你们在做什么?”
面前的两人正坐在圆木桌边,商秋的衣领大敞,露出胸前一片线条流畅的肌肉和一圈绕得乱七八糟的绷带,此刻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临月就在他的对面,手里拿着一卷绷带在低头捣鼓些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看见寻风来,忍不住喘了一口粗气:“你来得正好,这什么东西我也不会搞,你应该会吧,交给你了。”
手里突然多了一团乱糟糟的绷带,一眼望去连个头都找不到,又见临月脱了手后,十分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喝了两大口茶水。
寻风愣住了。
敢情他刚刚脑补半天的剧情就是在换药啊?
这也太不符合七长老的风格了。
见寻风来,商秋不自然的拉了一把衣服,把外衫整理好。
“师父,剩下的我自己可以弄,就不用麻烦大师兄了。”
临月放下茶盏,道:“那怎么能行呢,你方才不是还说伤口疼吗,不换新药怎么能好得快呢?”
她就说小徒弟体质不行吧,明明都已经用符咒治疗过了,竟然还没好,真是太弱了,回师门后还得好好锻炼他一下。
临月一边想,一边懊恼自己以前怎么就那么恶毒,小徒弟多乖巧听话,她怎么能那样欺负人家呢。
原身不做人。
“嗯……已经,不疼了,好多了。”
商秋耳后不自然地泛了红,像一个说谎话被拆穿的小孩子,结结巴巴。
临月只看见商秋惨白的脸色,并没注意到他不安的神色,以为小徒弟是不好意思,然后临月起身一把将商秋按回凳子上。
“寻风,交给你了啊。”
领了命令,寻风自觉接上临月半天没绕好的地方,紧紧扣了个结,手法娴熟。
商秋偏过头,临月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她没敢用力,轻轻搭着,白皙的指尖透过一层单薄的衣衫传来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