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点点头,露出了职业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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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宁回到了家里。
脑袋里还是关于阙离,她太了解他了,这小疯子如果真的仅仅是喜欢,才不管是不是姐姐呢。
他能说的出关于曾祖父、祖父的那些禁忌,就做的出。
就像小病娇说死在她面前,就真的死在她面前一样。
阙离这样的人,是不能用道德去约束的,他要难得做了件好事,你还要记得夸夸他。
阙宁无奈地笑了笑,她打开玄关的灯,倾泻了一地的寒光。
转身看向穿衣镜,里面的女孩子高挑纤细,冷白皮,五官精致,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严肃。
她提了提略失血色的唇角,依然掩盖不了丹凤眼里的骄傲。
这份骄傲支撑着她走过许多年岁,就像今日出院,她坚定地拒绝了父母接送,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
阙宁不想给家里人添麻烦,又或者说从不被奶奶喜欢开始,她就先主动和别人划清界限了。
她怕父母也有和奶奶一样的想法,所以先退一步,不敢亲近。
然后用独立,坚强伪装自己。
阙宁摇了摇头,夜里情绪总是轻易释放,她走进开放式厨房,从压箱底的地方取了瓶红酒出来。
她还记得小时候,父母工作忙的时候,她被送到奶奶家,家里还有比她小三岁的表弟。
那个时候老人家还是很拮据的,哪怕家庭条件好了,奶奶多年勤俭的习惯也没变。
阙宁印象最深刻的是,爸妈每个月来看她提的牛奶,有两箱,24盒,然后23盒都进了表弟的小肚子。
奶奶说,男孩子得长个。
这其实是小事,对吧,可就是因为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才让她失望到底。
阙宁晃了晃红酒杯,有些微醺,她仿佛看见了那个少年,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个人的少年。
她有点想念阙离了。
“是,没有人像他一样将我困于掌心,也没有人像他一样,将我视若珍宝。”
阙宁喃喃道,眸子里隐隐有些泪光。
一个从不被偏爱的人,缺乏太多安全感,可有那样一个人,把他的全部奉上,任你把玩,还毫无怨言。
她怎么会无动于衷?
她只是不敢承认,她怕承认喜欢后,他就没这么喜欢她了。
像阙宁这样的人,关于感情,还没开始,就先想着要失去了。
她似乎也病的不轻。
看着只剩下一半的红酒,阙宁随手往外洒去,在冰冷的光线里,扬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我敬你。”她说。
“敬永不相见。”
女孩子话落,含着泪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远比现实温暖。
·
凌晨四五点。
天光蒙蒙亮的时候,阙宁被一通电话吵醒。
屏幕上显示的是未知号码,她没看,只下意识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她忍着头疼仔细想了想,随之惊起一身冷汗。
这个声音,是老刘。
是那个走私犯,下斗头子。
大概是恨阙宁的突然出现,毁了他们好几亿的项目,老刘和首领怀恨在心,已然开始报复。
阙宁此刻异常的冷静。
她甚至想立刻联系导师,报警去查ip地址,直到她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声“宁宁。”
叫她宁宁的,只有父母。
“别乱来!”她当即对老刘道:“你们想要什么?”
“很简单。”老刘在首领的指示下,笑着说:“要你来陪我们下墓,找另一颗随珠。”
他可是听说,阙宁手里握着随珠时,连国家都没办法强制取出。
老刘是搬山一派,很信些风水玄学,阙宁这件事就说明,她和那随珠有缘,命里互相羁绊。
如果拿她作为下斗的引子,绝对会事半功倍。
老刘得意洋洋的挂断电话,仿佛又看见了另外一个几亿,随后他将地址发给阙宁,并威胁她一个人来,否则父母的命就没了。
阙宁深吸一口气,也并不打算再报警,她再清楚不过,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什么都能做的出。
对付这种人,她确实没太大把握,如果阙离在就好了。
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啊,是比亡命之徒还要恐怖的疯子。
阙宁觉得有些心酸,隔着数千年的时光,她竟然在怀念一个古人,一个恐怕早已过完一生,化为尘土的古人。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发现,从导师昨晚刚传来的资料里去发现,这个她怀念的人,就是覃天子。
——是老刘刚发过来的,地址上那座墓葬,真正的主人。
而她,是唯一的女主人。